陈蘅道:“我不会害他,若要害他,就不会与他相伴大半年。”
韩姬打消了念头,退回到火堆旁。
陈蘅走近慕容慬,咬破手指,“阿慬,这是天意,因你在江南中断服药,你险些就不能痊愈。你吸我的血,用我之血运两个小周天,更会事半功倍。”
她将手指放到他嘴里,他虽不能动,却能听到她的声音,鲜血入嘴,浑身如沐盛夏烈阳般,不是温暖,而是遍体生暖,血液似要沸腾起来。
凝在脸上的寒霜快速融化,化成水滴落下,空气里皆是一股浓浓的汗臭味。
吸着她的血,他运着小周天。
陈蘅收回自己几近麻木的手,转身走近那块大石,“杜鹃,取笔墨?”
这里是野外,何来的笔墨?
就在众人觉得她刁钻时,只见杜鹃动作熟络地掏出一个小布袋,从里头拿着一个小巧的砚盘,又取出两支笔,还有一块墨。“郡主,纸都是裁成小笺大小的。”
“我不用纸,只要笔墨砚,我要在这块石头上绘观音像?”她又问:“你们谁有蹭手的刻刀、短剑?”
众人不知所谓。
杜鹃举手道:“郡主,婢子有剪刀,剪刀有用不?”
然后,众人就看到杜鹃又拿着个布包,里头竟然放了针线剪刀等物。
天羽嘟囔道:“越来越和我娘像了,我娘出门也爱带针线,有一回走亲戚,我身上的衣裳破了,她立马就掏出来给我缝……”
旁边的一位侍卫道:“一个侍女出门带这么东西,你说她把东西藏哪儿的?”
郡主一问,她就拿出来了。
天羽愤愤地盯着他。
旁人没注意,他瞧见了,杜鹃把笔墨藏在怀里的,而针线藏在腰上的荷包里头,那剪刀不大,是最小号的铁制剪刀。
这会子,杜鹃取了砚盘,走到小溪前,取了一点水,拿着墨棒砚起来,态度虔诚而平静,火光、月光落在她身上,竟有一种圣洁的光芒。
天羽痴痴地望着,嘴角溢出一条线的口水。
御猪迭声道:“没救了!又一个落到情网的人,原来石头也有动心的时候?”
与天羽交好的侍卫用胳膊推了一下,天羽连忙回过味,抹了口水。
杜鹃原来这么好看,就和他娘一样贤惠、温柔。
陈蘅取了笔,在没了棱角,下粗上细的石头上绘观音,有坐台观音,有滴水观音,还有赐福观音。
用了一个时辰,方才绘了三幅观音图。
绘完之后,杜鹃很快递过一块烤好的肉。
“郡主,放了盐料的,很香,这是兔子肉。”
陈蘅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观音是佛,我不能沾腥,你们吃。”
“郡主,你可快一天没吃东西了,不吃一点怎么行。”
“还有饼儿吗?”
“有!有,在河西村的时候,有好心的大娘送了几个馒头。”
杜鹃递过馒头。
陈蘅咬了两口。
夜,很深了。
侍卫们或依在大树上,或围着火堆已经睡下。
他们听得见说话声,只是这一日着实太困了。
陈蘅吃了馒头后,又喝了一碗热水,身上方有了暖意,她将杜鹃的剪分成两块,开始在石头上刻观音,即便这只是线条,也尽量要刻得最好。
只是,她太累了,坐莲观音刚刻好,滴水观音未刻几下就依着石头睡熟了。
慕容慬只觉浑身轻松,就像第一次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