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秀英开始分东西,是按劳分配的,家里每个人都有上工,只除了赵长乐和赵长杏。但长乐和长杏有她们独特的一份。
两年前赵长乐和赵长杏还是上工的,只是那次赵高月去县里读书,赵长乐被养得很娇气不想上工,赵建成和方秀英谈了谈,老太太同意了,要求是赵长杏也不用上工。
那天他们俩谈了什么除了他们,没其他人知晓,便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程远征和赵长林赵长华俩兄弟挨个坐一块,家里每个人都有些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只除了他和长乐好点。
老太太已经把饭分好了,又开始分饼。
老太太强调:“小杏儿今天受了伤,所以今天咱们家加餐,我特意煎了饼子来。小杏儿多分点,你们没意见吧?”
赵建成和王晓花夫妇俩缄默不语。
黄秀芹赵长华赵长林摇头,很实诚地回:“没意见没意见!”
老太太又看向赵长乐,赵长乐想到自己搭上了陆知青,底气也上来了,不服气地道:“奶,小杏儿哪里受伤了?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啥好!”方秀英不满意了,人医生都说了,小杏儿是失忆了。这得是多严重的问题啊!
“小杏儿的伤在脑袋里,外面看不见!”
赵长乐不甘地咬着唇,心里还是认定赵家阿奶偏心。什么伤在脑袋里脑袋外的,脑袋里的伤大家都看不见,当然就她一个人说了算的。这可是鸡蛋啊,平常一个月都吃不到一次的,小杏儿一个人吃了俩!
方秀英失望地叹了口气,她这二孙女儿就是心眼小,凡事又只想着自己。她打小看到现在,有时候也有意地教教她,可她就是随她那个妈,弄得现在她都不想再管她了。医生都说小杏儿是失忆,她这老太婆还能骗人不成?
不过就是多出了一点饼子,还不到巴掌大,程远征不懂这家人是在争什么。一口搞定的小饼子,还不够他塞牙缝。他自顾自地吃自己的。回来时看到这里到处是山,他吃着索然无味的难以下咽的糊糊,琢磨着明天进山去找找鸟蛋,或者下河抓几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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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格外闷热。
入夜,程远征站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繁星,听着不绝的虫鸣声,忽然很想脱掉衣服痛快地冲下凉。
低头瞅了眼胸前微小的弧度,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孩,妈的冲什么凉啊!可能是红糖水喝多了,也或者是晚饭太稀了,尿意止也止不住。
程远征烦躁地揉了揉发顶,双眼发直地盯着前方的茅房。
喃喃自语:“日!憋不住了!”
他满脸通红地进了简陋的茅房,茅房里的闷热冲得他几欲昏厥。站着脱了裤子,伸手打算掏出什么东西……???
???
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空气!
不对……
他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只有男人才做这个动作。
浑浑噩噩地解决了目前的问题,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长发出去,他习惯性伸手往兜里摸烟,摸到的还是空气。
再一次地,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我是谁?他妈的我到底是谁!?
手暴躁地抓着头发,妈的明天就把这碍人的头发剪了!
屋子里亮着光,程远征想到要和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一起睡,就下意识地骂了声艹。
推门进去时,赵长乐正用毛巾擦着身子,浑身光溜溜的。见到她进来,赵长乐只不过是皱了一下眉,就继续旁若无人地洗澡。家里洗澡就是这样,每个人打盆水,用毛巾擦,没有专门用来洗澡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