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翠叹口气,高家现在能有如此光景,地下的娘也该放心了,想想以前那日子,真是一路苦过来,特别是老父,以为儿女不知道他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什么。
高翠想了下,得给侄女说说了,她是老大,虽然看着顽皮,但也最懂事,得把过去的一些事告诉她,将来对这个家对爹娘和底下的弟妹更能多照顾。
“兆儿,我给你说点事,你也别去问你爹,就是你娘都不知道,你祖父苦呀,最受累的就是你祖父了。”
高兆诧异,在她的印象当中,祖父就没干过啥,每天呆在前院写写算算的,要不就是出门逛一天,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有时说去外地见老友,十天半个月不会来,回来后大姑就心疼的紧着给祖父做好吃的。
“咱大房和二房分了家,家产不多,祖宅又让二房霸占了,那时还没住这个宅子,住个小破屋,你祖母生了你爹后就病着,家里收入就是吃药啥的都不够,你祖父又不会种地,我和你爹都小,我还忙家务还得伺候你祖母,你爹还要读书,那时你祖父就经常的外出,一出去就一两个月,可是回来就拿回银子,问哪里来的,你祖父就说去帮老友抄写文章赚的,可是你爹留了心眼,因为你爹也经常给书店抄书,但赚的很少。”
这个高兆知道,因为父亲给她和高兴哥俩忆苦思甜时说过当初是边念书边给书店里抄书,拿回家来抄,夜里抄半夜,眼睛都要坏了,父亲拿这事来教育弟弟,他们现在是好光景了,读书还嫌这个那个的。
高兆看大姑神情有丝怀念,估计是想起那段难熬的日子,或许想起了早没的祖母。
“有一次你祖父又外出了,你爹就给我说,让我把家看好了,你爹就偷偷跟着你祖父,谁知道你祖父去了离家两百里的一个县城,举着个算命幡,你爹跟了三天,见你祖父晚上住破庙,每天就吃一餐,只有馒头,连个咸菜也没,遇到无赖不给钱还挨打,你爹没让你祖父看到,回来后大哭。”
高兆也忍不住哭了,一直不言不语的祖父,为了家里生计,又不想丢子女的脸,就这么走路一两百里,那怪有次她跟着父亲在街上,看到个算卦的,爹就叫住了,还问了事让算下,给了银子,当时她还想,家里有祖父,父亲为何还找外面的算卦?听问的事也不是啥事,就是随口一问的,当时高兆看父亲神情落寞,就没敢多问。
高翠接过侄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你爹回来给我说了,原来以前赚的钱都是这么来的,这以后你爹就更加苦读书,考中了秀才,你爹说你祖父去那么远地去给人算卦,就是不想影响了儿女,所以我和你爹就装不知道,你祖母没了后,我才嫁了人,可惜嫁的匆忙,没遇见好人家。”
高兆问道:“那大姑之前的婆家是谁给定的?”
“是你祖母在世时,定了那家,原本想让我早点过门,我不肯,你祖母那身子离了人怎么能行?我是在热孝里出的嫁,所以婆家的妯娌看不起,陪嫁又少,这个我不怨,家里这个情况,你祖父已经竭尽全力了,你祖母刚没,你祖父就又出去了,赶在我出门子回来,给了我五两银子的陪嫁,我都哭死了,留下你祖父和你爹,我怎么能放心出门子?”
说到这,高翠泪水不断,哽咽着,高兆也呜呜的哭,高翠哭的打嗝,使劲拍着胸口,高兆顾不得擦泪,忙下炕倒了茶喂了大姑。
高翠使劲喝了两口,压住了打嗝,舒口气,接着说。
“那会你爹还没定亲,有上门来说亲的,你祖父都没同意,你娘是你爹是在庙会上相中,你祖父去提的亲,虽然后来给的聘礼不算少,可是你娘都带回来了不说,还带着陪嫁,那个租出去的小铺子就是你娘陪嫁,成亲前,你祖父买了这个宅子,家底又掏空了,外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