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进了间耳房,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杯茶,咕噜咕噜喝了个底朝天。
这时已经过了正午,她折腾了一上午几乎滴水未进,这时一口气灌进杯热茶,总算恢复些气力,微微笑道:“谢谢王爷。”
豫王瞅着她似笑非笑道:“你倒是个心大的。”
他伸手过来拿茶杯,似乎不经意搭着她的手指擦过,安岚心中顿生警惕,她不知道豫王刚才为何要救她,甚至她也怀疑过这件事和他有关。但是仔细想想又不可能,豫王还要利用李儋元的身份夺到那个位置,现在太子势头正盛,他去害李儋元,岂不是间接为太子除去劲敌。
那么会是太子做的吗?光天化日之下毒谋害皇兄,以太子现在的势力,何需做出这么冒险的事。
安岚左思右想,实在猜不出端倪,这时又听见李徽柔声问道:“饿了吗?我让他们给你做些饭菜送过来。”
安岚下意识地摇头道:“王爷既然是来审问我,公事公办就好,无需如此照顾,省的授人话柄。“
李徽坐在她对面,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然后笑了笑道:“你对三殿下也是这么客气的?”
安岚每次与他独处,总会生出熟悉又陌生的分裂感,他曾是她最亲密的人,却也成了她最害怕看透之人,她于是往后缩了缩,用冷硬的语气道:“离酉时没剩几个时辰了,王爷应该有些话要问我吧?”
李徽好似不在乎她语气里的疏离,继续倾身过来道:“我是有些话要问你,不过不是你想的那些。”
他突然盯住她的手,随手捞过一张巾帕递过来道:“待会儿让他们打盆水进来,你把手洗一洗。那松子上既然有乌头毒,你用手拿过,手指上必定也带了毒,还是洗一洗比较放心。”
安岚仿佛被他点醒一般,倏地将手指摊在眼前:那些松子都是她一个个剥开的,如果毒不是下在松子上,必定是沾在她的手上。所以那位孟少卿才会认定她是凶手,毕竟谁能不知不觉在她手指上涂毒。
然后她便想起一件事,方才的比试场上,所有仕子都只用青灰两色,只有她一人调过黄色的颜料,她亲手将黄藤草碾碎掺进墨砚里,所以,那毒一定是下在黄藤草上!
她突然意识到:这次有人处心积虑地下毒,可能不是为了针对李儋元,而是针对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