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岚正在偷笑,又听他压着声道:“这件事绝对不简单,我们才刚成婚,太后就那么急召你入宫,我怀疑可能和皇叔有关。”
安岚也终于正经起来,抬起头道:“我也看出来,今天这事表面上是太后出面要人,其实背后站的人是皇后。我原本怀疑太子,但是我现在好歹是册封的太子妃,如果我在太后宫里出事,她们怎么可能脱得了责任。如果是豫王做的,他凭什么能把手伸到皇后这里。”
李儋元将她的手合在掌心,声音里充满了忧虑:“总之我不在你身边,你得步步小心谨慎,我在宫里也有些眼线,会想办法安排到永寿宫里去,若出了什么事,就赶紧通知我。”
安岚在他手心挠了把,笑道:“行了,我看起来像没你就不能活的吗?”
李儋元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够聪明,可是……”可是就想把她天天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放心,分开一刻都觉得心被揪起。
安岚趁左右无人,飞快在他脸上轻啄了口道:“放心吧,你家夫人可没那么容易被人算计。”
李儋元被她的笑容感染,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道:“那倒是,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
两人又腻歪了会儿,直到门外的江嬷嬷来催,才依依不舍地告别。李儋元被领着走到宫门口,忍不住驻足回头看了眼,长叹了口气想:进宫面圣把媳妇儿给面没了,还有比他更倒霉的新郎官吗!
另一边,安岚跟着江嬷嬷坐轿子来到了永寿宫,先去太后的主殿问安,然后就被领着去了命妇院,这里早被收拾出一间宽大的厢房,房里三名贴身伺候的宫女,一问全是从太后身边调过来的,至少在场面上,太后还真是做到了无微不至。
安岚今日进宫本就没做长住的打算,身边什么衣物都没带,幸好房里也准备了几套崭新的宫装,全是按她的身量尺寸做的,安岚摸着精致的杭绸裙面,心里却多添了些戒备:这些准备功夫,可不是临时起意能做到的。
到了下午时,一位司饰女官便来向安岚问安,说是太后让她来向安岚学调香的技巧,有什么生活琐事也可以由她来安排。
这名叫汤芷晴的女官,模样生得端丽,谈吐也十分不俗,她在进宫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便对调香有些心得,因此和安岚谈得十分投契,两人一直聊到晚膳时分,汤芷晴细心地问出安岚爱吃的口味和食材,才吩咐江嬷嬷去传了饭菜过来。
安岚这顿饭吃得很舒服,宫里御厨的手艺,她已经许久没试过,果然还是名不虚传。何况旁边还有个十分可人的司饰女官,时而和她打趣几句,再说些尚服局的趣事,也给安岚解了些独守空闺的相思之苦。
吃完了晚膳,汤芷晴便告退回了自己的房,她所在的厢房和安岚就在一个院子里,方便随时照应着。
厢房里陡然安静下来,令安岚不可自已地开始想起了自家夫君,然后托着腮边长叹了声,让宫女伺候着她去沐浴更衣,她今日起得太早,进宫以后又一直紧绷着根弦,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只觉得腰也酸,腿也乏,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宫里入了夜便再听不见什么声音,值夜的宫人都尽责地步发出声响。相比白天的热闹,甚至可以说,静得有些可怖,安岚在云丝织成的床褥上翻了几个身,迷迷糊糊间,仿佛有什么扯着她不让安睡,鼻翼翕动一番,仿佛有一道白光在脑中劈开,连忙抱着被子坐起,打开帷帐使劲嗅了嗅,背脊处便传来一阵寒意。
她房里的熏香,一定加了什么东西。
她连鞋都顾不上穿,光脚跳下来,幸好房里烧了地龙倒也不太凉,走到熏炉前,打开盖子细闻:这不是普通熏香的味道,可到底加了什么,她也不确定。她看着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