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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饶是以老药王的能耐,也足足用了三个月,才将花慕青体内的毒素彻底清除了个大半。
只需最后施针,将剩下的毒素清除干净,这丫头的身体就无大碍了,剩下的,只是将养罢了。
他真心帮花慕青,可脾气却一直是个躁怒的。
被那个从前一直沉默寡言跟在小丫头身边,还装太监的这个臭小子实在烦的连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每日都要嘴上凶几句,发泄一顿才能舒畅些。
之前慕容尘还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由着他骂,现在居然也骂皮了,非但不计较,还一脸不在乎地继续追问。
老药王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就走了。
可那反应,慕容尘却看得分明。
心下狂喜,再次回身,抓住花慕青的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娇娇,你终于要回来了。”
……
一场大梦。
花慕青似乎又回到了前生,那些曾经在脑海里被遗忘了很久的记忆,再一次清晰又闪烁地浮涌上来。
她梦到了父母,兄嫂,宋家曾经千千万万奔赴沙场的军士。
黄沙飞扬之间,她还看到了她自己。
第一次,杀人后的自己。
那个死在她手里的恶棍,劫掠屠杀整个村庄,连半岁的婴儿都不曾放过。
刚刚与杜少凌定下婚约,为了替他拿下军中威望,随父出征的她,在亲手抓到人后,面对他毫无悔意的肆无忌惮时,举起长剑,便一剑捅进了那人的胸膛里。
喷溅的血,滴在她的手背上。
温热的,滚烫的,沸腾的。
当晚,她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纵马奔腾,一直到荒郊野外,终是忍不住地跳下马,大声地呕吐起来。
呕吐完,又无声地哭。
那个夜晚,寒凉又凄冷,她浑身瑟瑟发抖。
却有那么一个人,踏月而来,在一片黑暗与深渊中,静静地带着身后满身的风华,朝她走来。
那是谁?
是了是了,是慕容尘。
在她最害怕最恐惧的那一夜,他悄无声息地出现。
让她知晓,他就在那里,却又,一步也没有靠近她。
那个安全的距离,让她完全能够遮蔽了自己的失态,又能毫不遮掩地放11纵自己一时的软弱。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直到,她起身,在他的无声注视中,再次上马,纵身而去。
她当时完全不知,这人为何要出现?为何又那样站在那里?
然而,那一刻有人陪伴的温暖,许是她以后,在经历无数场杀与血腥后,却还对他一直坚定不移地相信他的理由。
她信他,不错,纵使她以为他不容于她,却还是信他。
信他什么?
连花慕青自己都搞不清楚。
那一夜,早已被她抛置忘却在脑后,就如同这个人,在她后来短暂又漫长的苦海煎熬中,无数次都近在咫尺的陪伴。
被她无视了,忘记了,不再记起了。
梦境一转。
她忽而又漂浮到了半空。
看到了自己前生最后被逼着踏上凤鸾台边缘的那一幕。
杜少凌在疯狂地大叫,花想容在不停地狞笑。
周围,全是阴森狠毒的刀光剑影。
在宋家那片烧透半边天际的火光里,她纵身一跃。
大片的鲜血,从她的身下,肆意地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