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呐,明明是自己让胡商们找了好几年才找到的。真要算起来,某种程度上,陆安珩自己才是元德帝他们口中“老天爷”。毕竟没有陆安珩这只穿越过来的蝴蝶的话,按照原来的发展轨迹,红薯估计还得再等上好几百年才能传入大齐呢。
不过陆安珩本就是个低调的性子,巴不得自己就蹲在角落里长蘑菇,暗搓搓躲在幕后出谋划策想馊主意就行。元德帝要把红薯的出现归功于老天爷,对一心不想张扬的陆安珩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只不过,对于元德帝开口就要将自己的红薯全部吞进户部去的行为,陆安珩表示了严重的不满。开玩笑,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红薯,让胡商们帮忙费心找了好几年,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漂洋过海地运到了大齐,元德帝倒好,开口就归公了!人干事儿?
这个亏陆安珩表示自己绝对不吃,是以一听元德帝这话,陆安珩立马摇头,满脸诚恳道:“陛下,户部大臣们日理万机,这红薯之事,还是交给微臣琢磨吧。胡商们多多少少告诉了微臣一些种植红薯的方法,这么看来,户部还真没一个前辈能比微臣更懂得如何种红薯了。更何况,您前些时日赏赐给微臣的地可都还空着呐。微臣完全可以拿来种红薯,若是种成了,除了原本胡商送给微臣的红薯数目,其他的全部归位国库当种子,让农户们种去。若是种不好,亏了就算微臣的,朝廷绝对不吃一点亏。”
元德帝含笑看着陆安珩,看着陆安珩一脸真挚的表情不似作假,眼底满是认真,元德顿时心下一软,心说这么赤诚的孩子可不多见了,真是招人疼,比自家那些个不忍心的儿子讨人喜欢得多了!
这么想着,元德帝竟然还在陆安珩身上爆发了一把自己的慈父心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陆安珩的狗头,手感意外的好,元德帝没忍住自己的手,又接着摸了两把。
陆安珩被元德帝突如其来的摸狗头行为给惊呆了,瞪大眼睛傻乎乎地看着元德帝,完全没反应过来元德帝眼里的慈爱到底是咋回事。不是……您这感情用错了对象吧?陆安珩心里疯狂呐喊,我可不是您儿子呀!
元德帝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收回手往陆安珩的肩膀上拍了拍,感慨道:“你也在官场中待了些许时日了,怎么还这么不长心眼呢?”
陆安珩不解,“什么才叫做长心眼?微臣方才这话有何不妥之处吗?”
自己明明说的很好啊,风险自己担,收益朝廷进,这么绝好的主意,陛下您竟然还说我缺心眼儿?这是要友尽的节奏啊!
元德帝眼中盈满了笑意,眉心的沟壑都松缓几分,看上去心情极好,再次拍了拍陆安珩的头,元德帝含笑叹了口气,欣慰地看着陆安珩,开口道:“没有,你很好。朝中上下,再也找不出比你更好的官了。”
真是个傻孩子,心机手段愣是没用到主流上。
什么是主流呢?好事儿抢着干,好立功出头,让自己平步青云,在官场越爬越高。至于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儿,那就能躲则躲,个个儿都开始上演太极功夫,踢皮球踢得贼溜。
陆安珩与他们则恰恰相反,容易出头的事儿他装鹌鹑,如同种红薯这种结果不确定的棘手差使,他又抢着干。不仅如此,还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愿占别人一点点便宜。
这样简单纯粹的赤子之心,在官场中是多么难得。
元德帝也见过不少如同陆安珩一般干净纯粹,心怀梦想的少年,却都在踏入官场不久后,熟知了一切潜规则,而后自己也慢慢染上了污垢,致使明珠蒙尘,最终完完全全将自己由一颗通透的珍珠变成了死鱼眼睛。何其可叹。
陆安珩却完全不一样,即便经历了刺杀与排挤,见过了官场的阴暗与倾覆。陆安珩的心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