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 阿青已经撑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当日她在产房命悬一线,听着婆婆毫不留情的冷言冷语之时,没人知道她内心有多绝望。
等到阿青逐渐失去意识,觉得自己快要被黑白无常勾去阴曹地府时, 孙辛夷带着三名弟子将她给救了回来。
死过一次的人更加珍惜生命的可贵,阿青原本也是人人称道的好儿媳, 却在生命的紧要关头被婆婆兜头泼下一盆冷水。侥幸活下来后,世俗的种种流言已经不能再束缚住阿青了,所以她才会做出那样在旁人看来算是惊世骇俗的事。
寻常女子, 若是被休回家,那真是没脸见人,连带着家族也为此蒙羞。阿青身为女子, 不想着好好孝顺公婆, 伺候丈夫, 竟然敢胆大包天地对丈夫提出和离。
这样大胆的行为着实戳到了某些人的肺管子,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废物特地找上阿青娘家, 堵门对她破口大骂, 以示自己的男性的权威牢牢不可撼动, 阿青这等不守妇道的行为, 合该被万人唾弃,钉死在耻辱架上才对。
殊不知在陆安珩看来, 越是无能的男人, 对女性的压迫就更厉害, 就凭他们那怂样, 也只能欺负比自己更弱小的人来彰显存在感了。
陆安珩对这些怂包们很是鄙夷,觉得他们真是丢尽了男人的脸。流言也可杀人,这些王八蛋们去阿青家堵门大骂坏人名声时,阿青要是心理素质再差一点,真的能被他们给逼死。
到时候这群恶心的家伙说不准还会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干了件大好事,将一个其心可诛的“异类”给除去了。
陆安珩只要想想那场面,都觉得反胃。
好在阿青坚持了下来,没有造成更大的悲剧。
陆安珩对阿青的毅力心服口服,想当初陆安珩自己还因为三观与这世界不合的问题丧了好几天呢。对比起阿青面对来自各色人的恶意,还能淡定自若地努力生活,陆安珩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完全被阿青碾压了,心里对阿青写上一个大写加粗的服字。
然而阿青最近似乎霉运照顶,磨难还不止于此,好不容易在药厂站稳脚跟,能拿稳定的工资养活自己和女儿后,这会儿又受到了来自前婆婆的恶意骚扰。
陆安珩正在感慨阿青超好的心理素质呢,就听到外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大嗓门,“阿青,你这个死不要脸的贱皮子!我就说你和这个臭大夫不清不楚的吧,和离了就立马跑到这个大夫开的药厂来了,真是不要脸!奸夫淫妇!”
这话可真是诛心了,张口就坏了孙辛夷和阿青两人的名声,就是想逼死他们吗?
陆安珩和陆芙同时沉下脸来,眼中全都是一片怒色。
见陆安珩抬脚就要出去和那泼妇理论理论,陆芙连忙扯住了陆安珩的袖子,冷笑道:“阿弟你且在里头便是,你堂堂朝廷命官,和个泼妇计较,真是美得死她!你们在里头休息便是,看我怎么收拾她!”
说完,陆芙便拍了拍手,冷笑一声走了出去。
陆安珩不太放心,小心地跟在她身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观看陆芙的表演。
陆芙心里极有成算,方才听了阿青的话后,陆芙早就想给这个老虔婆一个教训了,这会儿老虔婆自己送上门来,陆芙觉得自己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教她做人,那就白瞎了自己的主场优势了。
对付泼妇,完全不需要和讲道理,只要和她讲拳头就行了。陆芙深知这个道理,出门时特地找到了管理药厂的两个前辈,从她们手里借了四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跟在自己身后当保镖。
出门后,陆芙见到了这个想要狠心淹死亲孙女的恶毒祖母,见她正一手叉腰,一手对着药厂大门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