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春初,正是“乍暖还寒斗雨风”的时节。
温宪早早地备了车马,与静欢一道,往博尔济吉特府中接到了老夫人纳喇氏。
行至宫门口,有永和宫的太监接应。
温宪便等在那里,目送老夫人与静欢远去。
近了永和宫,青郁早已在外迎候,亲亲热热地将她二人迎进了殿。
老夫人道:“好福气,如今又有孕了,想我已是第三次入宫了。”
青郁搀着她的胳膊,说道:“额娘若喜欢,可以常来,皇上恩准家人可以随时进宫探望,只需提前与内务府报备一声即可。”
老夫人道:“不敢哪,皇宫禁苑、天子居处,不可擅入。便是托你的福进来看看便罢了。只是这宫墙高深,往来不便,因而还未曾谢过你帮忙周全清欢与温宪的婚事。”
青郁道:“额娘说哪里的话,这都是应当的。”
静欢在另一侧扶着老夫人,不发一语。..
青郁因为心中有鬼,所以几次悄悄探看静欢的神色,只见她依旧面无表情。
进了内殿,青郁让宫女太监都退下了,只留风眠、雨落以及甘棠伺候。
这时,静欢突然开了口,对风眠、雨落说道:“风眠、雨落,你们且陪我额娘在这里饮茶。”
然后又转头对青郁道:“不如由静妃娘娘亲自陪我参观一下她的寝殿吧。”
闻得此言,在场之人莫不大惊失色。
老夫人不明就里,不知为何静欢会突然说出这个话来,他一家人对青郁向来感激有加,如此一来生怕她会生气。
风眠早已洞悉青郁与温宪之事,不免为青郁担心。虽说静欢才是正经主子,但是那些年在府内也是底下几个小丫头玩儿得好些,入宫这些年无数风刀霜剑,他们一同闯了过来,情份早已非同一般。
雨落虽然生性疏朗,爱谈笑,不拘小节,但是也听出了静欢言语中的机锋,心中大叹不妙。
而甘棠则是暗暗地为青郁捏了一把汗。
倒是青郁神色自若,未见异常。
青郁笑道:“风眠、雨落,好生照看夫人。寝殿原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既然有兴趣,那便随我来吧。”
说着引着静欢进了寝殿,并且从屋内将房门关上。
静欢仔细地将寝殿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看过一遍,然后径直走到床榻上,坐了上去。
最后索性便在床榻上坐稳,抬头,仔细地打量着青郁。
只见她头上梳得是大拉翅,钿子、簪子虽然数量不多,却布满精致的点翠,华丽而不流俗。旗装色彩素净,主打雪青色。印花也是常见的荷塘月色图案,但是复杂的滚边,团团簇簇都是莲花图案,就连舒袖里露出的一小截内袄的袖子,都是层层叠叠的滚边。
静欢道:“真是越发不同了。从前都说我们长得像,可如今看,还是你更美一点。”
青郁笑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小姐所赠。”
静欢道:“也不能如此说。当初不入宫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代我入宫,我本应感激你才是。”
说着抬眼看了看青郁,又继续说道:“可惜,虽然没有入宫,我还是失去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
青郁道:“时也,势也。后来的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
静欢道:“说的也是,所以我也知道这件事也怪你不得。”
青郁道:“那倒不是,小姐如何责怪我,都是应当的。”
静欢道:“可是你已经今非昔比了,在宫里有皇上宠爱着,在其他看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