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宪看向她,只见“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那神态举止,莫名地熟悉,只是那容颜是陌生的。
温宪说道:“久久未来看你,是我的不是。”
方盈道:“来了便好。春水满塘生,鸂鶒还相趁。就是在这好时节,才不算辜负了。”
温宪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问道:“近日可曾读些什么书么?”
方盈道:“闲时看过《牡丹亭》。”
温宪道:“那却是讲什么的?”
方盈道:“讲的是一个执意相嫁,执意相娶的故事。《题词》中有言:如杜丽娘者,乃可谓之有情人耳。”
温宪道:“那嫁娶便罢了,有什么特别么?”
方盈道:“只可惜,二人初次相见乃是梦中。而后杜丽娘相思成疾,竟一命呜呼。其身葬于梅树下,其像藏于太湖石底。只等着她梦中的人。而那柳梦梅自从梦中与她相见,也是久久难忘,赴京赶考,偶然得了她的画像,才知这便是他梦中所见的佳人。”
温宪道:“由梦而始?这倒是特别。那后来又如何了?”
方盈道:“后来还没有看完。”
温宪道:“哪日得了空闲,看完再与我讲讲。”
方盈道:“你愿意听,我便讲与你。”
温宪微微笑道:“我愿意听,你讲得很好。”
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方盈心中一阵慌乱,往前走了两个碎步,说道:“你这就要走?”
温宪道:“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方盈阵脚大乱,疾行几步,到了他跟前,对他道:“时候是不早了,今日不如就留在东厢吧。”
温宪道:“改日,改日我再来看你。”
方盈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拉住他的衣袖,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温宪回身看了看她,一双杏眼,粉面含春,眉目如画。
温宪回了身,伸过手去,从她鬓角划过,又绕到后颈,轻轻探触那一缕缕的青丝。
方盈久在闺中,从未经人事,被他如此一碰,不由得心悸不已,周身颤栗。
温宪道:“难得,已有七八分神似,真是可惜了。”
方盈一惊,杏眼圆睁,说不出话来。
温宪道:“方盈,若你喜欢,我可以得空便来你房里与你说话。你近日读了什么都可以说与我听,你喜欢做什么都好,那便去做,不要拘束着自己。”
温宪收回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便是你,无论如何,都变不成旁人。希望下次,也许就是明天,我来看你时,能看到你自己。我喜欢与你说话,也只会是因为你是你自己,你明白了么?”
此时方盈心中已是一片荒凉。
她木然地点点头,眼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便萎顿在地,泣不成声。
温宪的身影很快闪进了西厢房。
见他到来,青芜眼睛瞬间发亮,迎上前去说道:“今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耽搁了?”
温宪笑道:“去陪了方盈一会儿,她离家入府,平日里也没有人说话,也是可怜。”
青芜道:“我倒是可以陪她说话,只是怕她嫌弃我出身低微,而且怕她嫉恨我日日留你在房里……”
温宪道:“你父亲的事情已经了了,你也不再是罪臣之女,同为仕宦之家,谁也不会低谁一等,我相信,方盈不会因此看轻你。至于后面一则,便是我连累你了。”
青芜道:“先别说这些了,今日还要去么?”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