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首......”
他闭了闭眼,慢慢挤出了第一个破碎的音调。
“宝宝乖......”
他的眼前赫然再次出现了战火。他被男人紧紧地护在怀里,身边就是七区的兄弟。他们扬着飒飒飘动的旗帜,就迎着长风,踩着白骨,在刀光剑影之中行歌。他瞧见了双子在空中飘拂的头发,还能隐约看清他们一模一样弯起来的眼眸。
“宝宝乖,宝宝乖乖地睡觉......”
蛟龙的手拂去了他脸上的泪,卓老师亲吻上他湿润的眼睫。花孔雀就蹲在一旁,死死地捂住耳朵,委屈地啪嗒啪嗒掉眼泪。
这些画面分明都是清晰的,可寇秋的声音却一下子更沙哑了。
他勉强压抑住了喉间的酸涩,缓缓唱完了这一支安眠曲。
“要是你能听见,”他轻声说,“我用这首歌,把你买回来好不好?”
“这回和上次的金加仑是不一样的,”他说,甚至开始语无伦次,“我们说好了,真的要是一辈子——一分一秒也不少的那种一辈子。我不完成任务也没有关系,就在这世界中死去也没有关系——我可以不做公务员,可以不当什么少爷,我可以永远生病,我用这么多东西,把你换回来,好不好?”
大厅中仍旧没有动静。许久之后,甚至连寇秋也开始放弃希望了,他才终于听到其中传来了一声轻轻的低叹。
“——不好。”
那个沙哑的声音低声道。
系统一惊,猛地提起心,寇秋抚摸着那扇门,眼泪却一下子下来了。
“泽维尔......”
“不好。”
那个声音仍旧坚持着,虚弱得像是随时能断掉,就隔着一扇门,青年紧紧闭住了眼睛。他淡金色的头发早已脏污得乱七八糟,糊在脸颊上,上头沾满了腥臭的脓液。
“不好......”
他忍着这剧烈的痛楚,慢慢道,“我不同意。”
寇秋更用力地敲打着门。
“那你出来,”他带着哭腔道,“你出来啊!你为什么都不见我——”
“少爷,”泽维尔打断了他的话,仰头望着高高的天花板,望着顶层包厢,“我活不长了。”
“胡说什么!”寇秋震怒,“不管是什么病,我们都能......”
“不能。”泽维尔平静地截断了他的话,“是天花。”
寇秋的声音一下子堵在了喉咙里。
他的浑身都开始战栗,一时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只能机械地吐出一个词:“什么?”
“是天花。”
泽维尔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个答案。
他瞧着自己身上鼓起的大大小小的脓包,就如同看着死神的手。这只手已经夺去了数百万人的性命,如今就这样摸上了他,锋利的像是一把时刻都可能落下的宝剑。
“我曾有朋友死于天花,”他低声道,“我比您更清楚,这种东西,是怎么致人于死命的。”
青年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他说,“我是真的很想,将这束白玫瑰也献给您。”
可如今,它已经经过了他的手,不能要了。
被身患天花的病人袭击时,泽维尔已经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他没有再回去,只缩在一个无人经过的角落,静静地等待着上帝的宣判——可是这一次,上帝没有再临幸他。
他再次被扔回了地狱。
在凌晨,他出现了同样的症状。高烧不退,眼角泛白,大片大片的皮肤都胀鼓了起来,像是煮沸了的水。泽维尔知道天花是什么样子,他也清楚地明白,以这一次的汹汹之势,他只怕撑不过去了。
没有医生会为染了天花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