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君亡逝,不必守寡,丈夫不忠,无需守节。
这里没有男尊女卑,没有以夫为天,没有三从四德。这是个一夫一妻、真正自由平等的时代!
她读得津津有味,不肯放下书卷,深夜无人打扰的书房格外寂静,只听到哗哗翻飞的书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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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若愿醒来的时候,书房的灯光依然亮堂堂的照耀着,从阖在眼帘的指缝间漏进来,明亮的刺眼。
她稍稍仰起头,便听到骨骼轻微响动的声音。伸手揉了揉僵硬非常的后颈,不动还好,一动牵扯到臂肘手腕。每个关节都仿佛伤筋错骨一般,酸疼不已。
东宫的日子实在太过养尊处优,平日宿的拔步床单是垫底的天蚕丝绒就要里里外外铺十几层,躺于其上,便是置身云端也不过如此。
身子骨从小给娇养惯了,只是在硬木桌案上扒了一小会儿,浑身便好似被卸骨重装一般,酸疼不已。
“唔......”
章若愿禁不住蹙眉小声哼了哼,原本便甜如果酪的嗓音,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分发出,格外惑人,空气中悄然笼上一丝丝甜腻的滋味儿,不觉间撩得人酥、痒难耐。
其中如何活色生香,她一概不知,只习以为常当照水沾溪两个还在身边。揉了揉惺忪的眼角,咕哝软语道。
“几更了?”
话音落下,如石沉大海,久久无人应答。章若愿半眯着星眸,轻轻揉捏着两条胀痛的胳膊,又问了一遍。
“怎地不回话,耳背了不成?”
原本闺阁时还规规矩矩,每日定时定点梳洗给长辈请安。自从入了东宫,皇后娘娘格外优容和善,允她每五日一请福即可。
殿下每每早朝前,必要格外吩咐一句,闲杂人等不得打扰。特许她睡到自然醒,连顾妈妈也不能唤她起床。于是,某人顺理成章给太子惯出了起床气。
眼下,她本就腿脚不得劲儿,还没人搭理,起床气就更浓了。声音里既带着刚睡醒的含糊不清,又夹着娇蛮不满,着实可人。
太子妃的威慑力不容小觑,片刻之后,一道清冷淡薄的声音响起,简促回答了她。
“凌晨两点一刻。”
清冷的嗓音极富辨识度,非酷寒沉雪之地的料峭严寒,亦非冰封潭水的寡淡无味。是一种如玉石般润泽中携着点点微凉。
章若愿心跳悠地慢了一拍,循着声音发源处望去。
不远处气场强大的男人端坐在牛皮质沙发上,两膝分至身体两侧,双臂交握于胸前。漆黑如点漆的双眸盯着前方玻璃桌几上超薄笔记本的显示屏,薄削的唇角时不时迸出几句修改意见。
他应该是刚沐浴过,乌黑的发梢还带着些湿漉漉的痕迹。系带式湛蓝色睡袍绑在腰眼处,大敞的领口露出大片古铜色皮肤,轮廓分明的肌肉纹理若隐若现。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定睛一看那傲然天成,浑身流露出非凡气势的男人,不是殿下是谁?
“你......”
章若愿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闭上眼睛按了按,复又重新睁开,不远处那人的轮廓反而更加清晰了。巨大的震惊之下,章若愿勉强收敛了心神,细细打量了一遍视线所及之处的布局摆设。
琥珀色大理石纹地板,虎皮色繁花簇锦双层厚地衣,还有头顶镂雕成巨大花朵形状的水晶灯。如此华丽大气的设计风格,明显有别于祖父那家书卷气浓郁的书房。
这里......显而易见不是她睡前看书的地方。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一觉醒来跑到了殿下这里!她可是从来不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