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而细微变调的声音,突兀响起,那个失手的空姐瞬间提心吊胆,惴惴不安觑着詹景冽的脸色。
那截原本欺霜赛雪的皓腕处一片胭脂红,因着四周细腻白皙的肌肤,反衬得更加触目惊心。而詹景冽的怒火在看到那片红肿上,隐约发出的两三个水泡时,尽数迸发。
他神色不豫的睨着眼前这个畏首畏尾的肇事者,脸色阴凝得仿佛能滴出墨汁,低沉的嗓音如淬了寒冰,冷冽警告道。
“她的手腕上若是留下一丁点儿痕迹,同样的疤必定出现在你脸上。”
如果换作他人,大家一定会以为他只是单纯的郁结不满,出声恐吓而已,偏偏对方的谈吐、气势在那摆着,没有谁会去怀疑詹景冽言语里的真实性。
他本就轮廓锋利,此刻不苟言笑,面色紧绷,给人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紧迫感。那个闯了祸的空姐本就紧张,听了这番话简直快要哭出来。
旁边正在剪纱布的空姐见她情绪不稳,双手哆哆嗦嗦,怕她一个不仔细又犯下更严重的错误。耳语几句,与她交换了位置,目不斜视开始给章若愿上药。
“呃!”
手腕处撕裂般的疼痛,让章若愿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漂亮五官顷刻皱巴成苦瓜脸。眼看蘸满碘酒的棉签正要涂抹在那几颗水泡处,她心底一惊,下意识躲避。
詹景冽眼明手快,一手按在她的手肘处,一手扣住她的手,牢牢钳制住她胡乱晃动的胳膊。力道之强悍,让章若愿费尽了气力也抽脱不得,与此同时,他以不容驳斥的口吻命令道。
“不想留下疤,就不要乱动!”
她勉力挣扎的动作猛然顿住,像是受了惊的小白兔,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了。只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望着他,眼圈泛红,像是一眨眼就能落下泪来。
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詹景冽良心大发。反思着自己是不是把这个本来脑袋就不怎么灵光的麻烦蛋给吓傻了。他墨色眼眸中闪过丝丝缕缕的怜惜,拨开她被汗水打湿的发梢,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抚平她眉心的皱褶,稍稍贴近了些轻声道。
“忍一忍,马上不疼了。”
殿下这是……在哄她么?章若愿愣了愣神,没等她回味,空姐已经瞄准她分神的时机,迅速在烫伤处抹了一圈碘酒,消炎杀菌。
“疼!”
霎时,一股钻心的疼痛随之而来,仿佛无数根针尖扎进肉里。章若愿生受不住,埋在詹景冽怀里,如同一只围困无助的小兽,嗷叫着一口咬住他衬衣上琥珀色纽扣。身体绷成一张蓄势待发的琴弦,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詹景冽捋顺着章若愿柔滑的长发,无声安抚。一边面色紧绷地盯着空姐上药的动作,眼神示意她速战速决。
等伤口包扎好,章若愿已经疼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一层层薄汗,她脱力一般靠在詹景冽胸膛,犹如一尾干涸水泽里筋疲力尽的小鱼。
伤口处理好,应该没多大事了。一旁的乘务长见缝插针,想借此机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正要开口,被詹景冽一个眼神喝斥。乘务长见他眸色冷然,知道此时不宜再冒进,只能面有难色率领身后一群不相干的人离开。
待那群闲杂人等消失后,詹景冽低下头瞧见胸口处湿漉漉的一滩口水,嘴角抽抽。明智如他,幸好今天穿的是一件深色衬衣。捏了捏章若愿滑嫩的脸蛋,看她脸色惨白,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不由摇头失笑。
“好了,不就是上个药,弄得像要你半条命似的,娇气包。”
娇气包?犹记得以前殿下也爱这么叫她,两世为人,她是逃不开这个称呼了么?
章若愿未受伤的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