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位置上面临着多大的压力,周围又有多少绊子,你能受得了吗?”
闻言,章若愿无奈笑笑,她曾经在那个位置上坐了三年,其间刀光剑影,枪林弹雨的滋味,远没有什么比亲身经历过更让人感同身受。
可是她从来不曾畏惧过,因为她始终相信,身边的男人有足够能力护她周全。
十里红妆,披着凤冠霞帔嫁给他那一天,两人并肩携手站在台上,接受万民膜拜。那时他与她说过一句话,
他詹御乾的妻子,什么都不用怕,只要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必定为她挡去一世尘埃。
储君之诺,一言九鼎。
她信了他,他信守诺言,别说受伤,便是东宫女人的烦扰都为她过滤得一干二净。和历任朝代储妃相比,她算是最悠闲惬意的那一个吧。
在姐姐的心中,她永远是那个不歆世事的小丫头。实际上,天真烂漫,只是她的保护色而已。
章若仪从妹妹恍惚的神色中,大概可以确定要想通过一已之力劝她打消念头,恐怕是不可能了。除了向大哥求助别无他法,她想了想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章怀豫。
从姐姐拿出手机那一刻,章若愿猜测到她的意图,急急忙把人拦住:“姐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
有太多话想说,可在章若愿张口的瞬间,所有话卡在喉咙间,没有一句可以说出口。
能说什么?
说她原本不想介入他们之间,只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要和殿下保持距离,却总在不知不觉中,习以为常地去依赖他,连自己也控制不了?
还是说,她保证再也不会跟他见面,再不做出那些恋人才有的举动?
亦或者,斩钉截铁保证,自己对他从来没有那个心思,一切都是被迫?
哪一句,她都说不出口。
她内心的矛盾与挣扎,章若仪全部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也曾奋不顾身爱过一个人,自然清楚割舍时该有多疼。只是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最后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倒不如一开始便彻底断了念头。
“小愿,我知道他出类拨萃,又对你很好。但这种好不一定适合你。”
就如同明亮的烛火,看起来温暖灿烈,引无数飞蛾趋之若鹜。看似簇拥住了那丝光亮,实则只是葬身火海而已。
瞥见妹妹茫然困惑的表情,章若仪脑海中飞快掠过一道亮光,她紧盯着章若愿,疾声问道。
“你老实告诉姐,你们发生关系了吗?”
章若愿眼皮一跳,立即想摇头否认,可对上姐姐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眸,那些遮遮掩掩变得毫无意义,她只能咬咬唇,直愣愣站在原地。
这种情况下的默不作声,间接等同于默认。章若仪心底一片冰凉,撕了詹景冽的心都有。
她妹妹才刚满十八岁,他怎么下得去口!
章若仪竭力平复着濒临失控的情绪,由于过度忍耐,原本过于白皙的脸庞近乎透明,隐约能看到手臂上凸起的毛细血管。半响,她钝钝点头,艰涩道。
“好,我知道了。”
紧接着,她打开行李箱,将之前才拾掇出来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重新放回去。章若愿因她这番不合常理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姐,你要做什么?”
章若仪置若罔闻,面无表情收着拾东西,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纯粹把东西往里塞。原本一件件叠放整齐的衣服,变得凌乱不堪,她却毫不在意。收拾完东西,她提起行李箱朝门口走去。
“姐,你收拾行李做什么,你要丢下我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