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 知青院里正忙得热火朝天。
几个女知情忙着烧水做饭,也有男知青跑出来帮忙。
他们大多都是几个凑一块儿吃, 所以分工合作, 特别和谐。
季梨就是这个时候踏着斜阳余晖进来的。
早好几年前的女知情刘清,大家都喊她刘姐,是最先看到季梨和她身边的小男孩的。
正忙着洗菜的刘姐,刚抬起头,就看到头发黑黑, 扎着两条辫子的姑娘, 长得不是特别高,整体的身姿很柔, 跟村里很多女孩都不一样。
“这是梨子吧?”
刘姐的声音,立刻就把女孩的视线吸引过来了:“哟, 老远一看就知道是梨子。你这是找林牧来了?”
那天季梨来的事,他们知情院里全都知道了。
主要是农村活动少,娱乐也少,大家都对于邻里间发生的事更加好奇了, 生活嘛,总归需要点儿八卦调剂调剂。
也是第二天,大家才知道这老季家的梨子, 是来找林牧给她侄子教书的。
其实这也正常,整个村里真正有文化的人不多, 他们上山下乡的知情来之前多是初、高中文凭, 怎么着也算是念过书的, 对溧水村的村民来说那就是文化人。
以前来的那群知情里,也有类似的情况,农村有人想让孩子念书不为别的,就是多认俩字,以后就是有机会去县城工作,也不至于当个文盲被人骗了,而知情能用空余的时间教孩子,顺便换取些口粮吃食,只能说各取所需。
季梨对刘姐笑了笑:“嗯,对。刘姐,林牧他在吗?”
“在呢,他在自个儿屋里,你去吧。”
刘姐也就看个稀奇,见她已经牵着小男孩往对门屋里去了,对着低头正和她一块儿洗菜的姚小萍说:“这姑娘长得可真俊,难怪她妈不叫她出门呢,换我,我也得藏家里头。”
姚小平连眼风都没往那屋的方向扫,闷声道:“□□都说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咱都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她倒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旧社会的千金大小姐似的,只知道享福,这是旧制度、旧思想的残余。”
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厨房。
“嗳,这丫头。”
刘姐摇摇头,继续埋头干活。
季梨进屋的时候,林牧正倚在床头看书。
这屋子本来就不大,因为没人入住,所以显得极其空旷,不过在林牧搬来的这两天,把东西一收拾,就显得有人气多了。
本来就住了个大男人,再一下进来一大一小两个,顿时房间也看似拥挤起来。
“你还没吃饭呢吧?”
季梨把季宝宝领进屋,看了看空着的方形桌,桌上就一盏老式的煤油灯,也不知道是别人家用了多少年淘汰下来的,上面还有洗不去的污渍和灰尘。
林牧已经从床上起来了,他也往桌边一坐,指着自己正对面的位置:“你坐那儿。”
房里多出来的凳子还是他特地跟其他几个知青借的。
大家也知道他这就要开始教人小孩认字了。
“那、那个……”
季梨捏了捏衣角,偷偷看他一眼,并没有落座。
这副扭捏的样子,倒像是犯了什么错。
不过也正是这模样是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做出来的,看着倒像是撒娇。
林牧轻咳一声:“怎么?有事说事。”
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低垂着眼睛,神色淡淡的,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