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顺路,就把小丫接回来了。”余胜跟着余奶奶进屋,把小书包往门后的小榻板上一扔,朝外面喊,“都进来吧,在外面装着算什么事啊,没的叫别人笑话。”见余大草仍旧不动,降了降嗓门,“姐,进来再说吧,又不是封建社会了,搞这幅模样显的多委屈似的。”
“就是。”方二凤很赞同小儿子,拽了余大草进屋;余爷爷和余应福对视了一眼,也进了屋;余尚暗着脸,恨恨的捏灭烟头,跟着余爷爷进来。
“大姐,吃包包。”余丫把花卷扯了一半给余大草,自己大口大口的咬着:唉,原来是这事啊,该来的还是要来啊。
余大草笑了笑,也没应声,只是摇了摇头,显得很疲倦。
余应福见余爷爷余奶奶都不发话,只好清了清嗓子,瞪余大草:“大草啊,你真铁了心了以后,他那老子,老子娘可是山上人啊,你也跟着去种毛芋挖竹笋”
余大草愣了愣,显然是没有想到那方面,但还是揪着手指,咬着嘴唇点头。
“大草啊,那山上的泥土屋可不是咱们自己家的小楼啊,夏凉冬也凉的;还有这居家进日子,油盐酱醋可都是耗人心的事啊,不是小孩子玩的儿戏,你可得再想清楚点。”方二凤很难得的把心力放到女儿身上,掐着手指说。
余大草稍缓了缓脸色,轻声到:“妈,没事的,我们两人加起来也有三百多一个月。再来我们都年轻,在厂里多干几年,攒了钱到山下造房子也可以啊你不老说人好就行了,他在大家眼皮底下也有两年了,什么人还不放心吗”
余爷爷和余奶奶,余应福听了,都没作声,显然是赞同余大草的。可是,人好,并不一定要拿自家闺女去配对呀
余丫嚼着花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的,一脸的纳闷:你们愁什么呀不就现在穷点吗没事的啦,大姐是面团性格信不过,那山里娃却是个人精呢,虽说日后的资产没有大哥丰盛,但也是丰衣足食的。况且,最重要的是,无论人前人后,穷极富极,他对大姐,不离不弃,听话的很呢。
“不行,我不同意。”余尚站起身,往外走,“嫁这种人,厂里就没你俩什么事了。听不听随便你,反正我是不同意。”说完,摔了门,走了。
余大草看着颤抖的木门,眼睛渐渐红了,却顽强的不让泪水满出眶。
“你呀,也别怪你大哥。”余奶奶拍了拍余大草的手背,叹气,“你哥懂事比你早,那些年的苦啊,记的比你牢。你说现在咱们家,要车有车,要房有房,要钱,嗯咳咳,是吧,你还要往回跳,你哥不拦,那还叫什么兄妹小杨好是好,能干聪明,可比他还好的也有的是呀。听奶奶话,到姑婆家玩几天,多想想,也多看看。你想啊,城市里有好些跟你表叔他们一样的人呢,要相貌有相貌,有个子有个子的,要学历有学历,要礼貌有礼貌。奶奶不是说你一定要嫁城里的,可你多看看也好有个余地呀,是吧咱们家又不是说嫁不起对吧你呀,还年轻,现在时代这么好,我要也二十出头,我才不嫁种田的,累都累个半死。”
余爷爷虎着脸,冲老太婆瞪眼,被余奶奶一个没事,我就是骗骗她的眼神给制止了,又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我不去,我就在厂里干活。”余大草难得的固执一把,可怜兮兮的看着余胜,想让弟弟帮她说说话。
余应福火了,腾的起身骂到:“行,不去就滚蛋,我还不奉陪了。什么东西,油盐不进的;去吧去吧,嫁个穷光蛋,看你怎么过日子,生孩子。不听话的玩意,白生了,养头牛养这么些年,也不用我说都知道什么事好做,什么事不好做的。这王八蛋的东西,还敢死犟,趁早给我滚。”
余奶奶挡开余应福的魔掌,搂着开始哭泣的余大草,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