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维诺法官与一干司法宫同事,去位于马术学校的议会宪法委员会担当法务咨询时,得知即将于明年某个时候颁布的法兰西第一部宪法,将明确取缔包括包税制在内的一切封建制制度。
作为一名从业30年的资深司法官,维诺非常清楚789年的8月法令与未来的79年宪法的区别,尽管两者都是宣布取缔不合理的封建制,但前者更多是以劝告和呼吁的和平方式;而宪法是国家根本大法,是一切法律的母法,是可以动用警察军队等国家暴力机器来维持其尊严。
此时,包税商们如果聪明的话,最正确选择应该是主动向议会服输,宣布提前结束包税制,并以自愿捐赠部分家产的方式来获得法律的赦免。然而,包税商们选择了愚蠢的做法。回避问题,还试图将巨额财产藏匿起来或是转移到国外。
在法官看来,这绝对是自寻死路的。
忽然间,维诺有点羡慕,甚至嫉妒面前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有幸在一个即将到来的重大历史转折点,通过一场引人注目的法庭辩护,去完成一件注定被铭刻于司法典籍的重大事件。无论案件判决如何,安德鲁在司法界的影响力都会站在同龄人的巅峰。
看着安德鲁—弗兰克,法官脑海里进而浮现出想几年前,那个向自己辞职的乔治—丹东。..
两个同样身材高大年轻人,都可以算作自己的徒弟,他们才华横溢,个个野心勃勃,一旦决心下来就会勇往直前,从不担忧即将遭遇困难险阻。
另外,这两个年轻人似乎都懂得感恩。
维诺从检察官顺利爬升到最等法院的法官,丹东一直在从旁协助,功不可没。至于眼前相貌更英俊一些的安德鲁,工作上从无怨言,尤其心底极为善良。大力推动巴黎巡警制与布莱尔伤人案的完美解决,令法院同事们对其赞不绝口。
基于此,维诺就绝不会站在即将沉没的包税商船上,现在,作为安德鲁的引路人,正直的法官有一百种理由和弟子站在同一战壕里。所以,法官很快做出最终的决定:明里暗地,全力支持安德鲁这场诉讼案。
维诺清楚安德鲁来家里向自己辞职,不是等到明天司法宫里办事公布,其目的很明确:小家伙想要走后门,他需要了解巴贝夫杀人案的一些内幕资料。
包括庭审法官,检察官,出庭证人,乃至2名陪审团成员的社会背景,职业状况,性格特征,兴趣爱好等等。此外。安德鲁对看似与庭审无关的书记员和法警,典狱长和狱警都需要了解到。
维诺法官毫无意外的点头同意,双方约定了拿资料的额时间与地点。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维诺期待安德鲁在未来能否给自己一份大大的惊喜。
所以当安德鲁递来四张面值300里弗尔的指劵作为酬劳时,向来贪婪著称的维诺法官呵呵一笑,仅仅抽取其中一张300里弗尔指劵,剩下的原路退还。
行贿司法官员,窃取司法机密,妨碍司法公正,无论哪一项罪名都能将安德鲁判上十年八年。不过他不在乎,毕竟这不是在资讯发达的2世纪。
再说,也是国家公诉人勾结当庭法官首先违规,单从陪审团组建上就可以看出来,从积极公民(以巴黎为例,就是在年内缴纳直接税达4.5个里弗尔以上的成年男子)选出来的2人中,保守派教士2人,贵族或乡间士绅7人,城市有产者2人,最后一个是卖掉了土地举家搬迁巴黎的自耕农。
这些包税商人、贵族与教士怎么可能同情鼓动农民抗税的杀人嫌疑犯,而占少数的城乡有产者与自耕农个个都是性情懦弱,安分守己的老实人,他们从未参与过攻陷巴士底狱或是进军凡尔赛的革—命运动中。
所以,结果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