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猛然上前,伸手接过登记本,至于法官助理手中拽着的钱袋,安德鲁仅仅用尾指一扫,当莫雷尔下意识松开时,安德鲁故意却没接住,任由钱袋跌落于法院大厅那坚硬的大理石砖上。
一阵清脆的啪啪声过后,几枚金路易调皮的从钱袋里翻滚出来,在光滑洁净的大理石砖上四处游荡开去。
“咦――咦—――”
全场一片哗然声中,安德鲁向众人做出一个抱歉的表情,他示意随行的小助手梅尔达拾起遗落的金币放回钱袋里,还亲自塞进莫雷尔法官助理的外套口袋。
很快,安德鲁在登记簿上刷刷几笔,示意一旁发愣的法警带路探监。
至于当众行贿的莫雷尔差不多已彻底崩溃,嘴唇苍白,脑袋里一片嗡嗡乱响。直到安德鲁离开,法官助理这才大叫一声,猛然颓废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谁也不曾相信,居然有人如此胆大妄为,在神圣法院之地,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行贿。虽说事后,不会有目击者或当事人去指证这个无可辩驳的事实,但莫雷尔的法官之路必须就此终结。
夏特莱法院与监狱由一条绿荫长廊相通着,由于浓密树冠与巨大灰色建筑作遮掩,这条道路显得过于幽暗僻静,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安德鲁与梅尔达跟随法警走到一道一扇开了小窗口的铁门前停了下来。
法警用小铁锤敲打了铁门三下,很快,一个年长的狱警在铁门上的小窗口探头上探脑的朝法院一侧望了望,于是铁门打开了。
“对不起,先生,监狱规定只允许探望代理律师一人进去。”狱警伸手拦住安德鲁的小助理梅尔达。
安德鲁表情不悦的看了看法警,后者被吓得着直打哆嗦,急忙走到狱警身边。几句悄悄话后,狱警也慌神,主动闪到一旁,目送法警带着律师和他的助手远去。
安德鲁在夏特莱法院的“嚣张跋扈”的事迹很快传到典狱长那里。好一阵鸡飞狗跳后,矮胖的典狱长匆忙赶到,亲自将安德鲁带到巴贝夫的牢房前。
重案犯的牢房都是铸铁建造,显得非常坚固。没等安德鲁抬手示意,机警的典狱长已将钥匙插进锁眼,哐当一声打开牢门。他第一个跨入牢房,转过身,弯着腰像个奴仆一般对着安德鲁国王,佞笑道:
“尊敬的弗兰克先生,您看,巴贝夫先生的牢房打扫的非常干净,除了不怎么自由,也没有什么别的不好事情发生。”
安德鲁点点头,慢慢放下捂在口鼻处的手帕,牢房里空气明显比过道走廊要好的多,视野所处:床铺整洁,地面干净,写字桌,腰背椅、油灯,毛巾,水池,乃至马桶都一一俱全,如果不看铁窗铁门,堪比起普通驿站的高级房间。
此时的巴贝夫在正倚着墙,抱着一本书聚精会神的看着,等到牢房铁门打开,他这才扬起头,先是楞了一下,再又对着安德鲁笑了笑。
“梅尔达!”安德鲁回头低声一句,站在过道的小跟班便从背包里拿出一袋银币,塞进监狱长的手中。
“我需要安静。”安德鲁再补上一句,原本想要还回钱袋的典狱长赶紧闭嘴,领着一干人等悻悻退到过道的尽头。
梅尔达随后关上牢门,独自在外面守候,监视起四周。
安德鲁走近时,才留意到他那现年30岁的代理人个头并不高,脸庞瘦削,头发斑白,额头留有深深的皱纹,这显然饱受过苦难,不过双眼依然炯炯有神,显得情绪还不错。
巴贝夫的回到书桌旁,用蘸上墨水的鹅毛笔在纸上写了一行:“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安德鲁笑了笑,“不必客气,仅仅是一个律师应尽的职责。”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