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煌言这小子也太大胆了些吧,二十万都没杀够,到了这里还。”戚宗明忍不住评论了一番。
“杀便杀了,那些个张献忠的人,留着也是干吃兵粮,还不如减少些口食。”高杰对此表示,并不是多大些事。
邢夫人则在看着从潼关来的塘报。原本冷冷的表情,却有些释然。“这个张煌言倒是有些能耐,等返回京城,必向圣上表其一功。”
“怎么?”
邢夫人把塘报,递给了高杰,既然解释道。“这张煌言用的杀降手段,却是高明,不费一兵一卒,不费一刀一枪,却令西军自相残杀。”
“不会吧。”戚宗明有些不敢相信,也想不到用什么办法能令西军自相残杀。
不但戚宗明想不到,看了军报的高杰也是一头雾水。“这塘报上只说张参将以降为饵,挑唆降卒关系以至自相杀伐过甚,这样真的行的通?”
“若行不通,张参将又怎敢报之。”邢夫人道。“张参将此举怕是料定妾身准备纵鼠归山,以此献计,灭杀母猪窝中的数万西军吧。”
“此人竟有如此心思?”高杰倒是没看出来,那个斯斯文文的小文官,内心却是黑的很。
“那夫人觉得,是不是该用张煌言的计策。”
“或可以一试。”
张煌言的奏报,一方面确定了潼关已经处于明军控制之下的事实,另一方面,则是为围困孙可望部的明军,献上计策处理。
放走孙可望,是邢夫人觉得应该做的事情,但同时放走孙可望部下的几万人,总觉得有些不甘。
计策,能不能奏效,其实并没太大压力,即使不奏效,也是可以接受的。
当时,明军便遣回了几百个逃出母猪窝向明军投降的西军士兵,通过他们向母猪窝里的西军传达了他们如果想要被诏安,必须接受的规则。
那就是,必须提着一个西军的人头,来明军这里投降。
这样的规则,在西军中蔓延开来,顿时让西军阵营,不再安定起来。
本来士气就低落的他们,如今加上了人心惶惶的属性。
当天夜里,出现了第一波搞事的士兵,他们趁机偷袭杀死同伴之后,怀揣着同伴的头颅,奔到明军处投降。
而由于,如此恶劣事件的发生,难以掩盖,西军中的士兵,已经到了根本无法睡觉的地步,谁也不知道自己如果睡下去,会不会在睡梦中被同伴杀死,这样的状态,几乎可以将人逼疯。
即使从没想过要投降的西军士兵,也不得不考虑目前的出路。
是提心吊胆的继续跟着孙可望混,还是想着杀一个同伴,携带头颅投奔明军,结束这一如同梦魇一般的折磨。
“老子受不了了!”
一把刀透体而出,西军的营帐中,一个士兵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杀死他的人,那是和他几乎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兄弟,但此时已经双眼布满了血丝,像疯了一样。
“你……怎……”
“对不住了兄弟!”猩红的双眼,留下了滚烫的液体,杀人的士兵悲戚道。“我也是无奈,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突然把我杀了向明军邀功,但我真的不想死!”
“所以!只能你死好了!来年,我会给你烧纸的。”
怀疑,忧虑,弥漫,无论这些西军,是不是真的能够下定决心杀人投降,但在此时的西军阵营中,已经别无选择,不得不被托下来……完成张煌言的游戏。
要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杀死,要么主动杀别人,来获得解脱。
由于此地的西军基数大,更容易发生自燃现象。
西军中开始发生大规模的暴乱,杀人,被杀,如同燎原之势,在各处上演。
随之而来的是,三处关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