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刚刚吃完,韩晓霞在给她擦嘴。
见苏雅进来,韩晓霞就开口道:“嫂子,你看着咱妈,我去吃饭。”
韩晓霞忙了一上午,给大家做饭以后,还要给王瑛做,还要给她喂饭,自己却没空吃一口。苏雅心疼她,便点了点头,让她赶紧去吃饭。
他们刚吃完饭,队里有事找壮劳力们帮忙,韩国锋和韩东晖都过去了。韩乐没人带就跟着苏雅,此时见韩晓霞忙完了,韩乐就粘着她跟韩晓霞一起去厨房吃饭。
苏雅上前给王瑛拉了拉被子,缓缓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手绢抱着的金镯子,放进了王瑛的手里。
自从苏雅进来,王瑛的脸就扭到一边不看她,此时感觉到左手里有东西,才转过了头,看见那金镯子,她的目光中氤氲出了一层泪光,伸出右手想要去拿。
可是她的手指不灵活,拿了几次都没拿稳,最后才捏住了镯子。嘴唇哆哆嗦嗦的说道:“奶奶,东晖,奶奶,留……留下。”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还含糊不清,苏雅根本没有听清,只能凭着她的口型猜测道:“这镯子是韩东晖的奶奶留下的,是吗?”
王瑛点头:“她让,让给,长……长媳,可……可她……不中用,我,我才……给,给你了,希望……全部的,希望……你……”
这次苏雅听了大概,韩东晖的奶奶留下的金镯子,是要留给孙长媳的。但是王瑛嫌弃石秀琴不中用,所以才给她,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她身上。希望她能生个聪明的男孩,像韩东晖那样光耀门楣,可是现在希望落空了。
王瑛先是失望,后来的彻底绝望,才会脑出血引起中风,看着手里的金镯子,有泪从王瑛的眼中涌出,嘴唇也剧烈的颤抖着。
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苏雅心里也有点难过,便低声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但是在生乐乐的时候,我差点死掉,我不想再冒险。我很爱乐乐,也很爱韩东晖,我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冒着失去他们的风险,去要一个充满变数的孩子。”
提起孩子,王瑛更难过了,现在韩东晖做了绝育手术,断绝了她所有的希望,即便是苏雅他们两人离婚了,韩东晖再娶,也不会有孩子了。
王瑛的眼睛一片晦暗,眼底深处都是绝望,她无力的依靠在床头高高垫起的被子上,手里的镯子拿不稳滑落在床上,她也没去看一眼。
两人已无话可说,可王瑛身边不能没有人,苏雅只能静静地坐着,等韩晓霞过来。
韩晓霞很快就进来了,可是她却不是来替换苏雅的,走进屋子先转了一圈,没有看见韩乐,便焦急的问道:“嫂子,你看见乐乐了吗?”
苏雅猛然起身:“她……她不是跟你去厨房了吗?”
韩晓霞已急的要哭出来了,声音都带着哭腔:“我在吃饭,一转眼她就不见了,我……我还以为她来找你了,可是……”
不等韩晓霞说完,苏雅已大步跑了出去,可找遍了院子,都没看见韩乐的影子。
苏雅忍不住大叫:“乐乐,你在哪里,乐乐……”
韩晓霞也不吃饭了,跟着苏雅四处的寻找,大冷天的,两人的额头都出了一层冷汗。见院子里,屋子里都没有,两人就出去找,一边找一边喊叫。
正焦急万分间,忽然听到了韩志的声音,韩志也跟韩国锋他们一起去的,但他年纪太大,不敢劳动他,韩志就回来了,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见院外的大树上露出了韩乐的身影。
那棵大树依靠在院墙上,顺着韩东晖他们的房子可以过来,韩乐就顺着院墙过来,趴在树杈上,踮着脚伸着头在看鸟窝。
韩乐吓的魂飞魄散,但也不敢大声叫喊,生怕吓着韩乐,就强笑着道:“乐乐,你站稳了,爷爷过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