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袖炉,独自坐在客栈的屋顶上,仰头望着头顶的星空,夜风轻轻吹起他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凉飕飕的。
江云楼回过神来,轻轻吐出一口气,从身旁放着的碟子里捻起一块儿糕点吃了。糕点虽然已经冷了,但是嘴里依然可以尝到一种淡淡的甜香。
澄碧做糕点的手艺一直都很不错,自她被分到江云楼身边后,可谓是大大改善了江云楼的日常饮食。
只是嘴里的甜味,却没能蔓延到心底去。
一抹红色挨着江云楼坐了下来。
东方不败略显冷淡的声音在江云楼耳边响起:“不知是谁对我说过,怒伤肝,忧伤肺,思伤脾……依我看,你怕是要伤肺了。”
江云楼轻轻笑了一下。
“……我的肺又不是纸糊的,哪能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坏掉了。”
虽然桑三娘常常这样调侃他,但江云楼自己却觉得他可比纸做的人强壮多了。况且因着平一指的那一顿胡作非为,他吐了几口血,就不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要病倒,今日在外面淋了雨回来,也只是抱着袖炉坐了一会儿就无甚大碍了。
他们静静坐了一会儿,江云楼低低道:“今日遇上的那名道姑是李莫愁,当初她杀了英儿一家,又掳走了英儿的表妹,我原本答应了英儿要替她夺回她表妹的……只是不知道,事到如今,她的表妹是否还活着。”
东方不败瞥他一眼,道:“下次再见时,你亲口问问她就是了。”
他也捏起一块糕点尝了尝,语气如常道:“若已经死了,便杀了李莫愁报仇,若是还活着,就先把孩子夺回来。”
他的神情中没有丝毫同情怜悯,桑三娘的义女,他连长相都不太记得,更别提会放在心上,今日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逃跑时,东方不败也只是撑着伞,静静地站在她看不见的阴影处,漠然的看着她狼狈逃窜的样子。
江云楼吐出一口浊气。
“今日田伯光问我——敢不敢杀人?”
东方不败道:“哦?”
江云楼无奈的一笑,怅然道:“我从前以为我是敢的,临到头却反而有些犹豫不决了,还被他看了出来,实在是有些丢人。”
东方不败不甚在意的一笑,拍拍手上的碎屑,悠然道:“下不去手,只是因为情形尚未严峻到需要你死我活的地步而已。你游刃有余,并无性命之忧,自然不会非要他的命不可了。”
江云楼顿了一顿,哂笑道:“我以为我做错了。”
东方不败深深看他一眼,心里暗暗摇了摇头。
对于他们这样闯江湖多年的人来说,杀人也不过就是手起刀落而已,哪来的闲功夫去琢磨其中的对与错?
江云楼幽幽道:“我猜,你心里是不是在说我矫情?”
东方不败假装没有听见这句话,缓缓说道:“杀了人便要做好被他的亲朋好友寻仇的准备,没有杀人,也要时刻准备迎接对方接下来的反扑。依我看,无论你杀不杀他,面临的麻烦都是一样的——既然都一样,又有什么对错的区别。”
至于杀人之后会不会感到良心难安之类的问题,东方不败自认无法与这种情绪产生共鸣,便不多做评价。江云楼听闻此言,有些好奇道:“那么东方,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杀人时是什么样的情形么?”
东方不败回忆片刻,坦然答道:“记不得了。”
死在他手上的人多的不计其数,到了如今,那些面孔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哪怕他细细回想,也想不起第一个倒在他脚下的尸体拥有一张怎样的脸了。
东方不败若有所思道:“大约也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