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眼神倨傲, 走上前去, 将染满鲜血的鞭子递到阮裳和公仪慕面前。
阮裳这才看见鞭子上带着密密麻麻的倒刺, 沾着血肉。
被她扶着的公仪慕身子一颤,几乎站立不稳。
阮裳用力撑着他,不动声色的说:“我相公重伤未愈, 手下无力, 我来吧。”
她伸手去接鞭子, 却忽的被公仪慕握紧了手。
她没有回应他,只是微笑着接过鞭子, 扶公仪慕倚在城墙之上,自己上前去了。
云棠心狠, 这一次鞭尸之刑已进行到了落日时分, 阮裳走到城楼之下的时候, 夕阳将落, 在她身上披上了一层金辉。
公仪慕看着她的背影,眼前微微有些晕眩。她舞动着长鞭,挂在城楼上的尸身如激流中的船只一般,随着长鞭的力道荡来荡去。
修罗一般的阮裳,公仪慕只见过两次,一次是现在,另一次,是在挖他的内丹的时候。
万年前的场景一次次的在他眼前重放, 他浑身不自觉的颤抖, 腿脚失了力气, 倚靠着城墙滑坐下来。
“这是不忍心了?”云棠没有走,见他如此恶意地笑着。
公仪慕抬眼看去,她这句话像极了阮裳。万年前挖丹之后,他没有立刻死去,而是用尽全力发出最后一击掐住了阮裳的脖子。
只是将她杀死之前,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忽然松了——这是妖王杀了成千上万人之后,第一次下不了杀手。
那时候阮裳也是这样笑着,说:“怎么?这是不忍心了?”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拉回了公仪慕飘远的思绪。
他循着声音看去,身旁的人影却似乎比他的视线更快,一下子便掠到城楼之下,握住了阮裳挥舞的鞭子。
阮裳停了下来,嗤笑一声,那具尸体骨头断了不知凡几,她这才想起来心软。
“不忍心了?”阮裳讥笑着问。
云棠似乎也没料到自己的动作,愣了愣,接着将鞭子一下子从阮裳手中抽了出来,说:“今日行刑结束。”
阮裳同城楼下观刑的众人一样松了口气,没有再理会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失神的云棠,直接奔到公仪慕身边。
她扶他起身,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你不是他,我也不是云棠,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公仪慕眸中似乎有水光,定定地看了她几眼,最后只是垂下头,什么也没有表示。
阮裳将他扶回账内,照顾他吃饭睡下。帐中只有一个床榻,阮裳半点也没避讳,直接脱了外衣躺在他身边。
察觉到公仪慕浑身紧绷,阮裳也知道他别扭,笑了一声,说:“说起来,这还是你重生之后第一次和我躺在一起呢。”
她翻了个身,手搭上了他的胸口,问:“想我吗?”
公仪慕顿时不知所措到呼吸都轻了。
这个时候问的这句“想我吗”,是什么意思就不言而喻了。公仪慕今生还是未经人事的狐狸,但前世不是,前世的他曾一度与阮裳春宵帐暖,乐不思蜀,差点整只狐都废掉了。
这样的狐狸,当然不会不明白阮裳是什么意思。
“想我吗?”
阮裳又问一句,似乎执意要他回答。
特有的软香萦绕的鼻尖,公仪慕喉结一动,不自觉的握住她放在胸口的手,掌心炽热。
阮裳此时却又轻笑了一声,将手抽回来了,说:“你身体太虚,今晚先睡吧。”
话音刚落,身边的人就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