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紧绷,“你所经历的一切,都和你的治疗方案有关。”
“怎么回事?”
陆询顿了顿:“你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情况并不好,医院制定了两套传统的治疗方案,但都没什么效果,当时主治医生已经和你父母交代了最坏的结果,那就是醒不过来。”
钱唯有些惊愕,当初自己的情况竟然曾经一度这样凶险吗?
“我不能接受你醒不过来这个结果。”似乎回忆到这段往事,陆询的声音仍旧带了点苦涩,“我竭尽所能寻找别的治疗方案,大概也是老天垂帘,在我都快要绝望的时候,主治医生告诉我,对你的病情可能有效果的一种新药ACF-02刚刚通过了药监局的审批,在国内上市了。这种新药对刺激昏迷者的脑部效果很好,但也有一些明显的副作用,并且因为十分昂贵,又是刚刚上市,所以观望的人比较多,主治医生也和我说明了所有利弊。但你昏迷的时间越久,醒来的几率就越低。所以最后我说服了你的爸妈,由我出资,我们用了这种激进的治疗方案。”
陆询的眼睛澄澈而干净,他的语气已经尽可能的镇定平静,然而即便是此刻,钱唯都能从他那波澜不惊的语调里听出当时情况危急时的惊涛骇浪和前后挣扎。
为可能永远无法醒来的病人选择治疗方案,这本来就是相当铤而走险的一件事,更何况陆询并非直系亲属,恐怕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要承担的心理压力和负担,比任何人都重。
“新药的治疗方案如果能成功,那自然是好事,但是陆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旦失败,后果会怎么样?极有可能我的爸妈都会怪你,认为是你的激进治疗方案导致了坏结果?”钱唯低声道,“这种时候,历来是多做多错,不做不错的,假如你只是提供足够的金钱支撑,不为我做出任何治疗方案的决定,对你会安全很多。”
“我想不了那么多。”陆询的声音喑哑,“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倾家荡产也会去试,就算背负骂名也在所不惜。”
钱唯总觉得,面对这样的陆询,什么样的感谢和感动,此刻在他面前,比起他那些力缆狂澜的行为,都是轻飘飘的。
“所以这种新药是采用了什么样的治疗原理?”钱唯也有预感,事情的真相就和这种药物脱不开关系。
陆询抿了抿唇:“人的一生里每天都在接收各种各样杂乱的甚至无用的信息,就像可能今天你打车时和司机随便聊了两句,或者昨天买菜时候和菜场老阿姨讨价还价,这些信息在发生的当时会储存进你的大脑,然而这些被你认为并不重要的信息,大脑会区分出这部分短期记忆,并且为了给后续的记忆留出储存空间,把这部分短期记忆删除。而这种新药的原理就是刺激脑部细胞和功能,尤其是负责储存记忆的那一块,在这种药物的影响下,那些曾经被你删除的短期记忆也能恢复,你的大脑会被激发出潜能,会焕发新的能量,由此刺激大脑的主人苏醒。”
钱唯消化了许久,才终于有些反应过来,她试探着问道:“所以也就是说,这些细节和记忆,曾经确实发生过,钱川也和我说过,但是我并没有觉得多重要,所以忽视了,甚至很快就忘记了,根本不记得发生过,直到用了这种新药,在药物刺激下一股脑全部想起来了?”
陆询点了点头:“但副作用也很明显,因为一下子对大脑和记忆刺激非常大,在寻回过去短期记忆的同时,大量信息同时井喷一般的涌向你,甚至有些时间线都是错乱的,导致会产生一些幻觉的副作用。”
所以虽然19岁的陆询给自己送情书这件事是真的,但并不是在自己妈妈生日那天送的,而是一个平白无奇的周末,原来这就是为什么虽然大事件对的上但很多小细节却有差别的原因。那些纷繁而至恢复的短期记忆,外加副作用的幻觉,愣是拼凑出了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