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说那也根本不是什么手绢,只是铺子里用来擦算盘的布,为了方便擦珠子方碧巧特意裁小的。之所以会给他布,是因为张哑子那天半边脖子上都是黑灰。方碧巧多次看他也是因为那一片黑灰,至于什么羞怯一笑、惊喜的眼神,更是张哑子自己乱遐想的。
当时方碧巧好心将布给张哑子,示意他擦擦那些黑灰,没想到张哑子拿到布后不擦脖子,反而忽然对她说让她等他,然后就在方碧巧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拿着那块布跑了。
因为张哑子来过铺子几次,所以方碧巧对他有印象,在方碧巧眼里,张哑子总是低着头,不爱收拾,衣服和头发总是乱糟糟的,行为也有点怪异,看着脑袋好像也不太正常。
方碧巧一直认为,一个人的好坏不是单凭外貌来决定的,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虽然张哑子其貌不扬,她也是以礼相待。万没想到这在平时再正常不过的一个行为,居然会给她招来这样一个麻烦。
换做任何一个女子,被一个陌生男人当做遐想对象,都是件让人感到不适的事情。之前方碧巧看张哑子的眼神是恐惧的,现在她不再恐惧,满心满眼都是对张哑子的厌恶。
这毫不遮掩的厌恶深深地刺痛了张哑子的心,他怒吼道:“你也一样,你们都一样,就因为我长得丑,你们都瞧不起我!”
方碧巧冷冷道:“不一样,你原先长得是丑是好看,都与我无关。我瞧不起的,只是你那颗丑陋的心,它也让你本就不好看的面容更加丑陋。”
“贱人!你这个以貌取人的贱人!”张哑子根本听不懂方碧巧的话,他从地上爬起来,又想往方碧巧身边冲,这回小纸人迅速将链子扯了回来,整个小人站到链子上压住,张哑子就动不了了。
顾九看一眼再次被阴气遮住大半张脸的张哑子,张哑子从小面对的人与环境,对他的影响果然很大,做了鬼都不自信,他不再总低着头,却习惯地拿阴气遮挡面容。
“行了,老实下来吧。”顾九说,“你这样的鬼虽没真的做出什么恶事来,我却也不敢放任你留在阳间。”
张哑子看着顾九,心中有丝不好的预感,“你要拿我怎么样?”
顾九说:“送你去地府啊。”
“不!”张哑子激动道,“我不去地府,我不去!”
阳间多好,他成了鬼,拥有了以前做人时没有的能力,不用他现身,那些人就都很怕他。
“那可不行,你可是有前科的。”顾九说,张哑子的心思不难猜,他这样的当拥有了以前没有的能力,往往会肆无忌惮起来,变得没有底线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放任他留下,不是给他继续祸害别人的机会么,所以送是一定要送走的。
一旦入了地府,被登记在册的鬼,再想出来就没那么随意了,就如当初阴差阳错之下带走陈银铃生魂的老鬼,他还是功德在身的鬼,回去看亲人也都是请了假的,平常时候想看亲人,都只能托梦。
在张哑子的鬼哭狼嚎中,顾九烧了阴钞请阴差上来,将张哑子带走。
送走阴差后,方碧巧的事情就彻底解决了。
顾九和邵逸本想第二天就离开这里,不过范咏臻说方碧巧被鬼物纠缠,之前被耽误的婚礼应该尽快举行好给方碧巧去去晦气,便请两人测算个最近的吉日,留他们喝杯喜酒再走。
于是顾九给算出三个吉日,一个是两天后,一个是半个月后,一个是一个月后。
范咏臻和方家人都直接选了两天后,因为东西都是之前就准备妥当的,所以将屋子重新布置一下就可以了,倒也不匆忙。
未来两天顾九和邵逸就闲下来了,趁着这点时间,顾九和邵逸再次去了湖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