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阴云密布,细雨连绵。
友桑军营和城防军开战遗留的血迹被雨水洗涮一净,非同寻常的荒寂好比史官手上的笔,抹去了昨日大战的所有痕迹。官道上,行人悠闲往来,一路的和气。城防军回城不久,谢宫宝也随一队路人姗姗进城,他来到听雨轩昂头翘望,不由气嘘。
这听雨轩与旁的屋宇不同,三层阁楼浓妆艳抹。
门前挂灯,檐下系铃,窗口檐亭飘满粉丝纱布。
檐亭里有艳妆女子望街嬉笑,俨然是个妓院。
听雨轩做的是晚上营生,其时正午,大门半掩半开,偶有姑娘从屋里遮面走出逛去集市。谢宫宝推门进屋,却让老鸨子嬉嬉笑笑拦住:“哎哟公子,瞧把您急的,怎么没头没脑就往里闯呢,是看上咱家那位姑娘了吧?您瞅,咱家白天不做生意,您若非要消遣,这价钱吗……,呵呵公子知道的。”
谢宫宝道:“我不找姑娘,我来找人。”
听他这么一说,老鸨子顿时拉长了脸:
“去去去,找人上别处找去!”
“我找你家坛主。”谢宫宝被老鸨子推出门,按住门不让她关。
“什么主不主的,你来错地方了!”老鸨子嘭的一声把门关了。
谢宫宝吃了闭门羹,只觉好气又好笑。听雨轩顶楼檐亭之内望街的姑娘发着咯吱笑声,似乎取笑他是个色鬼里的急先锋,抑或笑他被扫地出门的狼狈样儿。谢宫宝哈了一声,自言自语:“好吧,烟墨浮华只限晚上,那我晚上再来好了。”
刚要走,那老鸨子忽又开门喊:“公子别走,进来吧。”
谢宫宝疑道:“刚才还赶我,怎么现在又放我进来了?”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您且坐着喝杯茶,我给您把姑娘们叫下来。”老鸨子笑盈盈的把谢宫宝拽进屋来,就大堂请座斟茶,而后拍拍手掌:“姑娘们,都别闲着了,赶快下来见客了!我说后厨给我抓紧了,公子还等着哩!”
谢宫宝茶也不喝,起身离座,只觉苦笑不得:
“喂喂喂,叫姑娘做什么,我找你家坛主。”
“好好好,您等着,坛主马上就来。”
老鸨子按他坐下,忙又吩咐伙计端来糕点,真个是好不殷勤。稍候片刻,三十个姑娘手挥丝巾,走着霓裳舞步一起下楼,来到谢宫宝身边,遂又盈盈笑笑的围成半圈,供谢宫宝赏阅。老鸨子环指姑娘,夸道:“公子,咱家姑娘个个都是花坛魁主,您要找坛主尽管挑,我这儿多的是。”
谢宫宝端杯饮茶,喝到一半噗的喷了出来: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坛主?”
“我明白公子的意思了。”老鸨子挥了挥丝巾,笑喊:“姑娘们,公子不挑了,你们啊他都喜欢,都别愣着了,好好陪公子消遣。”话罢,留下一堆姑娘掀帘去了里屋。
“喂!”
谢宫宝想喊住老鸨,却被围拢过来的姑娘们拉回座上。姑娘们头戴银帽,脖挂银帕,且又身袭丝裙,既有南疆韵味,又不失中州之风;她们把谢宫宝围的死死的,有的轻捏肩头,有的耳腮吹风,有的端杯喂茶,有的趴胸撒娇,总之千娇百媚,令人心荡。
事实上女人似水,少饮止渴,多了也溺。
何况被三十个姑娘轮番强摸,哪有快感。
不一会儿,后厨又端来酒菜,凑满一桌。
三十个姑娘六十只手抢酒抢菜喂给他喝。
谢宫宝烦了,挣脱出来一看,自己的衣服全是唇印。他一边退步一边罢手:“你们究竟是陪我消遣,还是要我的命。够了,再这样我就发火了!”话罢,又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