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宫宝鼻笑两声,既是嘲讽又是鄙视:“我师娘做的对,幸亏她多长了个心眼,给你的是一部半真半假的经书,倘若没这个心眼,让你练成真经里面的功法,这天下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姜在黔脸颊抽搐:“你当我是屠夫么,老道岂是像你说的这么不济,我再跟你说一遍,六年前屠城杀人的凶手不是我,没错,当年我确实伤过你,也杀过几个烝鲜族人,但除此之外,我这辈子就没有杀错过一个好人,至于你阮师叔的死,归根结底也是因你而起,若非你不辨是非污蔑我是屠城的凶手,你阮师叔就不会质问我,我也就不会失手错杀了她,总而言之她的死,你有不可推却的责任!”
谢宫宝听罢这段话,只觉得好不恶心,好生憎恨:
“在我面前,你早就丑态百出了,还辩护什么!”
姜在黔负手在背,已在暗暗催气:“这还不是让你逼的,你想要我身败名裂,我岂能让你得逞!烝鲜族六年浩劫刚刚期满,老道本来倍感欣慰,今晚蒙面而来只想取你性命,并不想伤及无辜,而你却非逼得我摘下面罩,你真是鲁莽之极!想不到我姜在黔跟六年前的凶手一样,被你逼得要屠城灭口了。”
谢宫宝道:“屠城灭口,你以为还是六年前么!”
“不过多了你而已,又有什么区别。”姜在黔嘴角轻抿,又变得极具阴沉,他昂头看天,默运,突然天空雷响,一把仙剑夹着电光从云层疾坠而下。然而,他并没有没有伸手接剑的意思,而是任由仙剑往月牙城直坠下去。
要知道,这自来用法用二。
其一,掏天取剑,人剑合一。
其二,不掏不取,凭雷坠下。
眼下,姜在黔摆明舍一取二,可谓狠辣到了极点。
谢宫宝清楚,假使任凭仙剑坠地,强大的冲击波足以杀死月牙城大半人口。千钧一发之际,他不及多想,闪到仙剑下方,双手高举夹住剑身。这个举动吓坏了月牙城中昂头观战的族人,也把姜在黔惊了一大跳。——众所周知,这祭天之剑有剑灵催力,其坠势何止万万斤重,自古以来就没听说有人敢用手去接的。
眼看那把仙剑坠势不减,压着谢宫宝往地面扎去。
姜在黔窃喜,敢接我剑,你就算不死,必也重伤。
哪知他窃喜之念刚刚萌芽,谢宫宝体内突散金光。
那金光辉散的一瞬间,谢宫宝就像黑夜里从天坠下的一颗燃烧的彗星,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眼瞅着就要坠地,谢宫宝身体散发的金光猛地往双手汇集,噗的一声,竟然就这么稳住了仙剑的坠势,而后一鼓作气将仙剑折为两截,掷给姜在黔:“还给你!”
这一刻,月牙城的族人们昂头欢呼,哈笑声不断。
姜在黔接着断剑,愕道:“这……这怎么可能?”
正走神间,猛见谢宫宝飞脚往他右脸踢来,他赶忙举起右臂格挡。但听砰声巨响,手脚相交,激起的气浪像疾风骤雨一般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饶是姜在黔修为悍强,也被这一脚踢出十数丈远,他右臂又麻又疼,使劲搓揉,方才止疼。
“先天罡气!难怪这么厉害!”
姜在黔惊讶之余,暗暗念动真诀。
等真诀念完,手中断剑立时复合。
这时,谢宫宝拳头又至,袭他的胸口。
姜在黔不敢与谢宫宝以硬碰硬,于是横剑上挑,削他手腕。
谢宫宝在幽冥鬼眼的压迫之下,近身相搏就不敢睁眼了,但他凭心能够识物,听声能够辨位,此时听到剑风,手腕触到一股凉丝丝的气息,便知是剑,当下不及思索,撤回拳头。不过,拳头收回,膝盖顶出,刚好顶中姜在黔的肚子。
姜在黔反应也快,忍住肚疼,把剑下划,又砍他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