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差人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看的心虚无比,色厉内荏的挺了挺胸膛,瞪着眼睛说道。
长孙拯并没有动作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差人,仿佛脸上被刺字的,要被打被骂被卖掉的不是他一般。
“有瞪我的功夫,还是好好想想明天怎么办吧,边城大营不养没用的人,你那老娘病得快死了,没有人要就只能丢出去喂狼了!”那差人被看的心里头发毛,涩涩的丢下一句话,赶紧转身跑了。
妈的,这次的长孙家的公子的确是有点儿邪门,跟之前那些动不动就哭嚎下跪的罪臣家眷一点儿也不一样,看的人发毛的很。
“咳咳咳……”破旧的帐篷里头,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伴随着的还有刚刚的长孙捷的惊呼声。
“娘,娘你怎么样……哥,哥你快来啊,娘吐血了!”长孙捷扶着娘亲惊天动地的咳嗽了一阵子以后,发现娘亲的手心里头竟然有血,顿时就吓坏了,大声的哭叫起来。
“别……别说……咳咳咳……”长孙家的娘亲,忙不迭的将手里头的血在身下的稻草上抹了抹,然后拉住了长孙捷,不想让他说话,却忍不住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仿佛要把整个肺子都给咳出来似的。
“娘……”长孙拯撩开帐篷的帘子,看到原本雍容富贵的娘亲,竟是苍老干瘦的不像样子,只觉得心中如刀绞一般。
“我没事儿,拯儿,我没事……”长孙夫人快速的伸手抹了把嘴角,摇摇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人年纪大了,总有些不舒服,没有事儿……”
“娘……”长孙拯看着娘亲唇边那道刺眼的鲜红,只觉得心都被扎的生疼生疼的,没有家族的庇佑,没有权势的加成,纵使他长孙拯是名满京城的大才子、大能人,却竟是连自己的亲娘都保护不了!
“娘……我弄到了点儿粥,你先喝了吧……”就在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从外头匆匆走了进来,端着一个粗瓷碗,她深吸一口气撑起一个笑容来,对着长孙夫人说道。
“执儿,委屈你了……”长孙夫人抬头看到自家闺女,鼻子一酸。
因为家里的事情,不光家中儿子受到牵连,连已经出阁的闺女也被人休妻,若是说还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就只能说长孙执出嫁十年都未曾育有儿女,倒是可以走得了无牵挂吧!
“娘,哪里有什么委屈的,只恨我一人能力有限……”长孙执眨了眨眼,将马上要满上眼眶的泪水眨回去。
虽说罪不及出嫁女,但她因家族获罪被夫家休弃,这一路往边关而来更是散尽了所有的嫁妆,未来何去何从,她的心中也茫然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