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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竺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吕谦,吕谦面露尴尬之色,显然是觉得吕谦并没有发挥他的作用。
刘备见怪不怪了,他反而在一旁悠悠地喝了口茶,吕先生的茶明明是他送的,可是为何就是比他府里头煮着茶要好喝些呢?
糜竺起了身,然后朝着外头拍了拍手,说道:“此次前来,不为其他,只是过来一见,竺与姑娘若非令尊遭到迫害,糜吕两家也早已成秦晋之好,糜氏未曾及时护令尊撤走,也是竺的疏忽,便派人搜罗各种绫罗珠玉,以表歉意。”
吕文媗一怔,到没想到糜竺竟然是过来送重礼的。她很快就回神,所谓重礼之下,必有所求,吕文媗一怔过后,外头抬进来十几箱的宝贝,珠光璀璨,甚是奢华亮眼,一看就价值不菲。
旁边的刘备也多好些日后,这些东西何止千金啊,若是换成粮草……刘备心里颇有些内伤,糜氏真是财大气粗,可真舍得。
这还只是初见的赔礼,若是日后……想想,刘备就更内伤了。
他没有猜错,一旦吕先生身份暴露,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想拉拢吕先生,光是这糜氏出手,刘备想起当初的合作,他着实相差太多了。
只是,这般重礼,吕文媗的脸色也没有任何变化。
糜竺心里苦笑,他这未婚夫人真与寻常女子不同。寻常女子,便是如他小妹,自小被娇养,也会对这些东西动容。
吕文媗平静说道:“此事和糜氏无关,我闺中十五年,也未曾听起阿父与糜氏有过于亲密的交情,糜家主不必挂怀。”吕文媗说得是真话,两家有意婚事,其实也是二叔出力,糜氏最多打听了一二,拿到了吕文媗的八字合了合,其他任何交集都没有,三媒六聘都未曾开始,既然婚约只是双方有意,却不曾定下,那自然就没有亲密的交情了。
果然如此,这吕氏已然不想和糜氏亲近,更别说重提婚约了,糜竺早有预料,到也没什么失望不失望的,在他想来,敢于去独闯曹军军营的女子,就不会拘泥于世俗礼教。
糜竺之所以要促成吕氏成为陶谦的义女,也不过是不想她背负除族之名,被摒弃于士族之外,只要她还是士族贵女,那么日后总有机会。
吕谦听到这里,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出来,他知道他被糜竺带出来的用意,没指望媗姬改变主意,但至少不能让媗姬将糜氏当做陌生人。
“媗姬,糜家主此次前来,甚是诚意……”
吕文媗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她皱眉道:“吕家主不必多言,糜家主既然诚意而来,敢问糜家主有何吩咐?”谁都能听出她的不高兴。
刘备抬起茶杯掩袖喝茶掩饰自己的情绪,和吕先生说话,有时候就是这般使劲不起来来,吕先生不与人客套,直逼正事,正要和她客套,遮着掩着地说话,绝对换不来吕先生的好生谈话。
当初他也是颇不适应,若非有三弟,他估计都会因此受到挫折。
糜竺到如此地步,岂会看不出来,当下,他起身向前,说道:“竺有一事,想与姑娘一谈。”
吕文媗见他干脆的样子,原本还有些微微皱着的眉头,立刻松开了,她对糜竺还是有些好感的,毕竟当初她和郭嘉与他见面,他那时候礼贤下士风度翩翩很让人生不出恶感。
于是,她语气也软和了一些,她答应说道:“既然如此,糜家主内堂一叙。”
在场的人都听到吕文媗的语气变化,刘备微微皱眉,吕谦松了一口气。
“刘州牧若无事,便让子龙陪你去庄园里看看。”
刘备听出是赶人的意思,他当然不会让自己惹吕姑娘不高兴,他微微拱手,笑道:“如此甚好,备与子龙也多日不曾好好一叙了。”
吕文媗微微垂眼,刘备对赵云还是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