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岩本来在徽猷殿一边玩阿暄弟弟,一边等爹妈一起吃饭,等着等着天就黑了,宫人已布好饭菜,爹妈却都不见回。想着妈说小孩子不能饿,谢岩就叫宫人喂暄弟弟,他则自己去吃饭。
吃过饭,把阿暄弟弟哄睡,谢岩没往东宫回,而是去大业殿瞧他爹。
别看谢岩如今也才八岁而已,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而且小东西素贴人心。大业殿的门一进,看屋子里安安静静没人吱声,便知道有些话许不该说。他遂没问妈为什么还不回,只捱着他爹蹭一蹭说:“爹吃饭不曾,我和阿暄弟弟都已吃过。”
谢籍自奏单间微微抬起头来,看向在他腿边蹭着的儿子,并不多方,只叫谢岩早点去睡觉。
“好。”答应好,谢岩却不肯走。
谢籍便随他去,小东西每天睡得早,这会儿按说早已经坠入梦乡,这不站一会儿就迷迷瞪瞪地摇头晃脑,不多时连站都站不稳。谢籍看了看小东西,竟没命宫人把小东西抱进配殿去,而是自己起身把小东西抱进配殿,盖了被子。
也许真是小东西足够贴心,谢籍便也觉得内心的阴霾少了一些,细想想邰山雨这小混蛋要是敢一去不复返,还有俩儿子在他这里押着,她一去不回试试!
邰山雨也有同样的担心,她就担心她九哥认定她这是打算出去浪,再也不回宫:“再赶快一点。”
“是,殿下。”进了城中,道路平坦通畅,加之夜深已宵禁,只管放开了跑便是。
邰山雨还是有点被颠着,默默在车上想起橡胶轮胎的好处来,可惜隔行如隔山,这玩意儿她委实只见过,不知原理更不知道怎么弄。宫中的车驾是以兽皮加棉花裹木轮的,轮子上还费尽了巧思,略有一点减震效果,但不怎么很明显,尤其是车赶得快的时候。
“说起来,橡胶树这玩意儿在哪个地方来着?”她有点想不大起来,吃的她印象中大部分在南美,橡胶树她没关注过,并不清楚。
邰山雨琢磨一路橡胶琢磨到犯困,在她昏昏欲睡时宫门渐进,这样深的夜,宫门自然已经落锁。宫人去叫开了宫门,车驾随之入宫,大业殿中有宫人上前禀报:“陛下,皇后殿下业已回鸾。”
谢籍闻言,一颗心才落回原处,缓了片刻才起身,马车直接停到了大业殿前的台阶下,只几步台阶而已,谢籍忙走下台阶站到车驾前:“山山。”
车驾里没动静,谢籍复喊一声,还是没动静,谢籍一脸肃杀地看宫人,宫人一脸莫明。谢籍伸手拨开车帘,便见邰山雨这小混蛋裹着披风在车上睡得昏天黑地,谢籍这叫气不打一处来,合着他担心半天,这小混蛋一点知觉没有:“退下。”
“是,陛下。”
待人皆退开,谢籍才伸手将小混蛋从车上抱下来,小混蛋一点没醒转的迹象,睡得比谁都踏实。谢籍有心想揍她,又腾不开手,等把人抱进配殿,又想起儿子也在,遂命宫人儿子挪到矮榻上,把邰山雨放床上。等把人安顿好,谢籍看半天,叹口气:“今儿就暂且饶过你。”
“将太子送回东宫。”
片刻后,配殿中只剩下了谢籍和邰山雨,一个气呼呼,一个呼呼大睡,谢籍最终只能在气怒中败下阵来,洗漱更衣罢才想起小混蛋还没洗漱,这才别别扭扭地想把人唤醒。小混蛋却死也不肯醒过来,谢籍无法,只得把人抱去沐浴。
被抱进浴池里,邰山雨悠悠转醒,先一看是浴池,再一看身边是谢籍,又迷迷瞪瞪闭上眼睛。谢籍见状,戳她脑门:“今天出去可玩得开快?”
邰山雨这时候才觉得今天真是累坏了,腿在热水里舒服得不得了,她一点也不想醒过来,一点也不想说话,就想继续睡。反正有谢籍呢,总不会看着她落水里淹着自己,遂“嗯嗯”两声撒娇,表示自己还要睡觉,不要醒过来谈什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