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询和崔女郎办宴席,自然少不得请旧年好友,邰山雨在一群女郎的包围间,深深感觉到自己还年轻得跟把小嫩葱一样。女郎们虽也多觉年华渐长,但多半是还不肯服岁月的,皆挤在一块相请邰山雨回去疏通疏通,看生民书院能不能给她们也开个班,既然生民书院不能开班,秦夫人能不能在外边开个班。
秦夫人各种美容美妆小窍门虽然也有整理成册卖的,但她们均觉得自己领悟力有限,没琢磨出精髓来。邰山雨被女郎们的热情淹没,没办法,只能回去征求秦夫人的意见。
生民书院给秦夫人排课是一个月四堂,秦夫人不爱太劳累,减到了十日一课,可见秦夫人是不是个爱忙碌的人:“一个月讲三堂课就已经很需费些心思了,再另开堂授讲,我讲些什么。”
秦夫人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讲的,她教使女时,都是使女在旁边看她做,能学多少是多少,学得好的就留下来当徒弟,学不好的便继续当使女。
“妈不想就算啦,回头让小姑娘们回家教也一样,她们就是太仰慕妈而已。”邰山雨最近在泡花瓣浴,可不是等闲花瓣都成的,有的用干花,有的用鲜花,有的得煮,有的直接泡就成,除花瓣膜还加了好些粉末在里边煮水,煮出来的水像一锅香气扑鼻的花果茶,每次邰山雨泡澡时,都要很艰难地用意志力战胜自己喝息洗澡水的冲动。
“说起来,铺子好久没开张,这些日子懒怠了许多。”秦夫人并不是很有事业心的女性,她开铺子也是为了同人分享自己觉得好的东西,也是想要找她分享她经验的人太多,为响应粉丝号召而已。
看秦夫人不想,邰山雨也不劝,倒是给出了个主意:“妈不是为阿兰她们的生计担忧么,我给妈出个主意。”
阿兰她们是秦夫人从前的使女,算是半个徒弟,会出来做使女伺候人,家境总是录会太好。出府成婚后,总有那么几个女郎是过得不大如意的,邰山雨也是听秦夫人说起铺子的事,才记起这个来。
“什么主意,且说来听听。”
还能是什么主意,开美容院呗。阿兰她们嫁的均是些讲究多的人家,讲究多并不是说就很富裕,多是清贫些的耕读门第,终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好不好的都已经到这儿了,想法改善她们的处境才是应当做的。
把开美容院的想法跟秦夫人一提,秦夫人琢磨片刻,合掌道:“可不,从前家里只一个你能拾掇打扮,倘开了美容店,岂不多得是能拾掇打扮的。”
秦夫人没别的爱好,就爱打扮人,家里的使女,甭管十五岁还是五十岁,都被秦夫人的美妆宗师光环照耀过:“这也省得日后总有人求到妈这里来,妈答应那个不答应那个,多得罪人。”
虽然秦夫人一直处理得还好,但也不是没人抱以怨言,只是秦夫人不计较,又委实手艺高妙,回头有怨言的人也自会放下芥蒂再寻来而已。
哪怕是秦夫人没有什么事业心,真正想做一件事时速度还是很快的,问过阿兰她们几个后,秦夫人决定给阿兰她们一笔钱入股。其实秦夫人大可自己开个美容店,雇佣阿兰她们,但秦夫人最终还是选择给钱入股——当东家和当掌柜且大不一样,何况是当掌柜和当主人之间的差别。
做这件事时,秦夫人很感慨地提了一句:“若天下的女郎均是想做点什么都能做,且还能做成,那就好啦。我们皆出身富贵,不晓得一文钱也能为难死人,在家有父母娇养,出嫁有嫁妆,有夫家照料,光是嫁妆的得益,便足够叫我们手上有银,心里安稳。”
“有时谈钱很俗,但银钱是一切安稳的基础,既然这世道尚不能给予她们安稳,那我们就替她们指明路,叫她们能自有进项,不必仰人鼻息,也不必宥于院墙。”秦夫人说罢看邰山雨。
邰山雨:我没想法。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