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冤枉了真正的宴师兄那么多年,难免愧疚,干脆一力担起了照顾宴金华的责任。
宴金华闭目道:“他怎能轻易便死了?”
苏云:“嗯?”
宴金华咽下一口药,神情淡淡的:“杀了他,反倒是给了他一个痛快。他非是此世之人,将他赶出山中,端看他如何谋生挣命罢。”
苏云有点呆。
重得躯体,宴金华心态平和了许多,如今瞧见这个曾经总与“自己”起口舌之争的师弟,也起了些调弄之心:“怎么,四师弟不许师兄这般报复一回?”
苏云急忙否认:“不是。只要师兄能出气便好。”
宴金华笑了,拢一拢被子:“药。”
苏云便把捧在掌心里温好的药一匙匙喂给宴金华。
静虚峰没有因为那个假的“宴金华”的离去而产生任何波动,许多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被一卷凉席扔出了山门,死得无声无息。
然而宴金华与日俱增的悔意值条证明,他还在这个世界中的某个角落苟延残喘着。
日子看似照常而过,但池小池与娄影现在每日都必须去主神的仓库里逛几趟街,有商有量地选择要用悔意值兑换些什么。
因为宴金华的悔意值可以随时随地产生,他们两个宛如一对镇守着印钞机的貔貅,基本不会产生什么选择困难,不过偶尔也会产生些分歧。
某次,池小池赖在一套卡集前不走了。
他说:“我一整套卡里就差这一张高级卡了。”
娄影看着那张专门治疗女性卵巢囊肿的卡片,无奈道:“你兑这个干什么,上次不是讲好去兑那个游戏机的吗。”
慢性收集癖急性发作的池小池道:“这套卡的花纹好看。再说,就差一张了。”
娄影:“就是为了凑一套?”
池小池:“嗯。”
娄影:“凑一套就开心了?”
池小池:“嗯。”
娄影便抬起手,点下兑换按钮,将那摆在高处的卡片化作星流,纳入二人的仓库之中。
池小池随口道:“谢谢爸爸。”
娄影失笑,在池小池看不见的地方屈指轻轻勾了勾他的鼻尖,算作惩罚。
旋即他轻咳一声,故意把声音压低,却压不住话音间的纵容:“走吧,我的小朋友。”
池小池就这么被他牵走了。
他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
都多少年过去了,他怎么还是恶习不改,总爱在娄哥面前任性。
越活越回去了,呸。
不过他还是挺高兴把卡集齐了的事情的,只是回去翻阅卡集时,满脑子都是那声“小朋友”,让他总忍不住跑神,甚至有两次险些让宴金华的悔意值满了200,可以说非常不走心了。
他们兑了那张池小池一辈子也用不到的卡,又等了两天,终于得偿所愿,在两天后兑换来了那台全新的老式红白机,打算放到两个人的空间里去。
被二人购物欲感染的段书绝也下定了决心,打算专心去搞他的副业,并把自己的想法详细告知了娄池二人。
任务随时可以结束,二人即将离开,一些收尾工作也需得着手进行了。
伤愈后,文玉京向赤云子辞行,说是要外出游历,修行己道,段书绝与他同出,却未必会同行。
自己归期未定,若是书绝回转静虚峰,还请师兄代为照拂。
赤云子心中颇不舍,但既是为修道之事,他也无意拦阻,只反复交代文玉京要注意安全,万勿再受伤。
段书绝与文玉京一齐下山,负剑同行,走过了十几处大好河川,一为赏景,二为协助段书绝完成他最后的心愿。
几月后,一切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