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能有什么地方叫冯某不满,十三娘自谦了吧?”冯缭一笑,便甩手去往西面的主楼走过去。
龙牙城内的寨厅,或者说镇将府,乃是一座新建吊脚木楼。
冯缭从外梯走入寨厅,看到韩谦站在木阑干前眺望寨厅前的校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将刚才一幕看在眼底,走过去禀道:“冯缭遵大人秘令,将左司三十七人带到龙牙城来了。”
韩谦将名单从冯缭手里接过来,又说道:
“我此时也仅是暂领兵马,倘若能对潭州成功削藩,我还在郡王府一闲人,你我称谓,不需如此拘谨。”
冯缭耐心的等着韩谦细看名单,站在一旁也不作声。
左司精锐斥候一度发展到一百二十余人,但到叙州后,有相当一部分将卒的眷属留在金陵,心思难附,韩谦只能用刑徒兵及山寨出身的那一部分精锐编入行营充当武官。
有眷属留在金陵的左司将卒,差不多有七十人,则或编入工辎营,或编入户曹,负责营造及田税改制等事。
从离开金陵算起,差不多也快有一年时间,这里面还是有一部分人对叙州产生一些归属感,冯缭这几天就是负责将这些人挑出来。
“你拟一份命令,委任三十人为副队率,另七人都编入工辎营。
此时聚集到龙牙城的兵马已经达到三千六百人,在三十支百人队不继续新增的基础上,每支百人队扩编到一百二十人,差不多是传统两队半甲卒的编制,需要三到四名正副队率级的中层武官,才能更好的统领其事。
而除了炼铁场及兵甲匠坊这边还有匠师、匠工近四百人外,采煤场、铁矿场以及为确保物资源源不断的运入龙牙城,韩谦还雇佣一千二百余名力夫。
韩谦将这些人统统编入工辎营,由于没有合适的人选,他直接兼领辎重营指挥使,但实际的事情则是由冯缭、陈济堂、杜君益等人在负责。
陈济堂乃是敌臣之子,被贬为官奴;杜君益乃降臣之子,被贬为官奴;冯缭乃逆臣之人,被贬为庶民。
韩谦可以将冯缭、陈济堂、杜君益三人收为家奴,收为部曲,但在天佑帝活着的时候,他们都不要想能正式授以官职。
而即便在天佑帝驾崩之后,他们会入仕,也需要特旨。
冯缭对这些事则浑不在意,照韩谦的意思,将三十七人的委任告身拟写好,拿过来让韩谦确认:“大人要不要见一见他们?”
“暂时没有这个必要,他们编入军中,随时都能见到。”
这些人最初便是韩谦亲自从染疫饥民选出来的,又对他们进行长达两年的编训,没有一个人是韩谦不熟悉的,没有必要这时候刻意笼络,交给田城、高绍、林海峥他们负责便好。
“向建龙、杨再立、洗寻樵三人今日也到河口,我这次回来,刚好跟他们同船……”冯缭又说道。
在向建龙、杨再立、洗寻樵三人积极主动配合下,不仅三姓寨兵及眷属很快都迁到临江县安置,李唐、秦问到潭阳、朗溪任职后,这些天对田亩、人口摸底工作,也进行得相当顺利。
由于向、杨、洗三姓承担去年潭阳、郎溪二县共计六万石粮、两万缗制钱的秋粮补缴,这也消除田税改制新政在这两县推行的最大阻力。
投挑报李,韩道勋这时候也解除对向建龙、杨再立、洗寻樵以及其他三姓头目的幽禁,集中在临江县给他们安排了田宅。
当然,冯缭与杨再立、向建龙他们同船离开黔阳城,又一起到沙河河口下船,显然不会是赶巧了。
“哦,他们重获自由,都有什么感概?”韩谦问道。
“杨再立、向建龙或许觉得大人有朝一日会自食恶果,洗寻樵看沅江两岸气象日新月益,却有些钦佩大人之能呢。”冯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