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觉得先摸清楚韩谦真正的心思更为重要。
而至于沈漾的选择,应该也是他们这边逼迫太急,令沈漾不得不向韩谦做出妥协吧?
张平垂手站在一旁,心里多少有些凄然。
他与韩谦相处颇久,也清楚知道韩谦是个何等恐怖的对手,他实在想不明白,李侯爷真要是对韩谦心存忌惮,在秋湖山时为何要与王文谦合谋,那么迫不及待的颁传讨逆檄文,致韩道勋于死地?
又或者说,侯爷、世妃以及夫人对韩谦的认识还是留在表面,以为韩谦仅仅是心思阴沉、手段狠辣、敢于搏险而已?
想到这里,张平心里都忍不住一声长叹,而想到韩道勋一心赤诚,竟然死得如此惨烈,也是老天待他太不公平了,使韩家世领叙州,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郑家都不愿与韩谦过分为敌,我们也不应去纠缠此事;眼下,我们还是要尽快将太妃的仪仗与宿卫兵马组建起来!”黑纱夫人站在旁边,她不知道张平心里在想着什么,心平气和的问姚惜水,“这事你去找过柴建、周元,他们有什么话说?”
黑纱夫人作为慈寿宫使,平时留在太妃王婵儿身边,也不便随意出入内府,与柴建、周元、李冲他们联络的事情,主要由姚惜水、春十三娘他们负责;张平作为王府丞,平时伺候在杨元溥身边,同时他这段时间多少有些心思懈怠、意态阑珊。
姚惜水说道:
“史夫人被逆后徐惠扣押京中,太妃乃殿下身边唯一的长者,仪仗、宿卫等事自然不能马虎,柴建找沈漾谈过这事,沈漾当时也没有特别强烈的反对,只是以事态紧迫、难以顾全太多为由拖延。侯爷不在这里,这事还是要太妃亲自找韩道铭、陈德及两位郑公过来,加以催促。”
杨元溥五年前出宫就府时受封临江侯,便有陈德统领指挥的侍卫营宿卫安全,之后封郡王、亲王,更设有亲事府、帐内府,统领上千名精锐甲卒,以司仪仗、陪从、宿卫等事。
太妃王婵此时已经以垂帘的形式参议政事,拥有独立的仪仗、宿卫兵马,不仅意味着她在岳阳将有着更正式的地位跟权力,也意味着她们在岳阳城内能直接掌握一支不受行枢密院及其他部司限制、能自行随意调用的精锐战力。
而太妃作为潭王杨元渥的嫡母,无论从哪个层次去说,仪仗不能省,也应该安排专门的宿卫兵马以伺周全。
王婵儿作为太妃,不能随意见柴建、周元、李冲这些层次还不够的官员将领,却是能够直接召见作为大臣的郑榆、郑畅、韩道铭、陈德等人了。
倘若不能召见大臣,她作为太妃参与议政的权力,又要如何体现?
即便是懿旨,何人负责草拟,何人用印,以及送到哪里进行备案、颁传都有一定的规矩要遵循。
此外,当朝承续前朝体制,不要说懿旨了,即便诏敕,都必须经门下省,如认为有疑的诏书可以封还,有错误者由给事中进行驳正。
倘若王婵儿随便写张字条由姚惜水送出去,下面的部司就不折不扣的执行,那整个帝国体系的运转也就太儿戏了。
因此与郑榆、郑畅、韩道铭、陈德等人打交道,还是由王婵儿亲自进行。
王婵儿点头应承下来,但想到清阳郡主这位主,脸色又是阴郁起来,问道:“韩谦这厮送来的蜀女,又要如何打发?她敢随姜获到岳阳,可不像是省油的灯!”
“先帝驾崩还不满三个月,国人不议嫁娶,殿下也概莫例外,先将她晾在那里便是。”黑纱夫人说道。
张平站在一旁,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微微动容,心里想还有一个月,距离先帝驾崩便满三个月,到时候不管太妃愿不愿意,沈漾他们都会提起清阳郡主与殿下的婚事,而不管清阳郡主到底是怎么跟韩谦回大楚的,蜀主王建也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