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乡巡检司入驻其中,目前只能说是山里一座颇为繁荣的小城。
韩谦还在“病中”,仅仅派奚昌、韩东出城来迎接黄化等人。
登堂入室,已经等候在大厅之上的韩谦,坐在软榻之上,腿上还盖着一床薄被,脸色蜡黄,一副病殃殃、虚不受寒的样子,看着真像是在“病中”,并非刻意避而不见,也不是踞傲不逊,都不走出宅邸迎接一下。
“陛下使我赴任湖南,曾言诸事难决,需征询侯爷的意思,”
黄化既然都走到龙牙城来,也不会在意区区礼数,寒喧后坐到韩谦斜对面的上首长案后,微微敛起眼眸,盯着韩谦蜡黄的脸问道,
“就当前思州之形势,不知道侯爷有什么高见?”
“洗大人、杨都将皆是咱大楚西南屈指可数的人物,思州之形势,宣慰使征询他们或许更好一些,”
韩谦病殃殃、显得中气很是不足的说道,
“我此时还在孝中,虽然说为州务忙碌,不能坐守先父墓前,却也不怎么过问州外的事务。再者,冯缭也应该跟宣慰使禀告过,叙州此时也颇为艰难,也无力去过问州外之事……”
“乱匪能否招抚?”黄化不理会韩谦的惺惺作态,径直问道。
听黄化都没有征询过他们的意思,便直接说出要招抚起义军的意思,杨守义、洗英眼皮子皆是一跳,但终究没有站出来说什么。
“能不能招抚,安大人、富大人这些天都在思州,他们心里有数,韩谦耳塞目盲,实在回答不了宣慰使的问题——要不然的话,在某些人眼里,我韩谦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也都是居心叵测!”韩谦似乎打定主意袖手旁观,始终不接黄化的话茬。
“蜀军南进,此时还有调兵遣将,似不像虚张声势,倘若思州有失,叙州也受威胁,”黄化继续说道,“叙州到时候想置身事处也没有可能。”
说起来,韩谦这也是第一次见黄化。
黄化早年崛起营伍之间,又长期主持地方政事,声名谈不上太显赫。
金陵事变期间,黄化主要也是联结地方势力据守湖州、观望形势,但他真做出选择之后,率湖州兵北进,收复苏常润,从东线进攻金陵城,用兵都极果断,其人也能身先士卒。
他作为东路兵马主帅,却在金陵城遭受刀伤箭创,以致延佑帝登基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都只能留在宅子里养伤,没有出当重创任,直到这时才受命赴湖州出任宣慰使,执掌军政。
这么一个人物,韩谦怎么都不会轻视。
何况黄化此时有胆气踏入叙州,怎么高看他一头,都不为过。
虽说招抚起义军,似乎成为当前唯一的选择,但怎么招抚,这背后的区别就大多了。
在没有看到完全有利于他的条件出现,韩谦怎么都不会轻易接黄化的话茬,只是说道:“所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真要到叙州不能再置身事外之时,到时候再想办法也不迟。”
见韩谦摆明态度似乎非常乐见思州形势彻底糜烂不堪,最先沉不住气的是杨守义,说道:“侯爷及先大人以大楚忠义自居,怎忍看敌军践踏楚境,杀戮楚民而无视之?”
“我韩家父子是不是大楚忠义,唯陛下说得算,似乎没有你杨都将说话的余地?”韩谦瞥眼看着传说能力举四百斤铜鼎的杨守义,不屑的说道。
杨守义气得满脸紫红。
杨守义身体壮实得确实像头山熊,之前要不要让杨守义持佩刀进入大厅,奚昌他们都很有些迟疑。
不过,大厅里有高绍、有孔熙荣等叙州军将,廊前院中更有叙州精锐百余人,韩谦还真不怕杨守义敢骤然发难,不想显得太小家子气。
而杨守义在身为宣慰使的黄化跟前,都没有解除配刃,叙州这边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