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又开始疑神疑鬼了吧?”王珺站在一旁扑哧笑道。
殷鹏轻轻咳嗽一声,化解尴尬的场面。
王文谦老脸一红,瞪了王珺一眼,见她拿着摘抄晒盐新法的册子在翻看,问道:“珺儿,你看这晒盐新法可不可用?”
“女儿又没有做过盐吏、盐民,哪里知道这新法可不可行?”王珺说道,“爹爹要是迫切想知道,扬州里知晓煮盐之法的吏商不知凡几,找两个人过来询问,多少能看出些端倪来。”
“那就算了。”王文谦摇了摇头说道。
他们千方百计的就是防止新法传到金陵,找两个精于盐事的老吏商过来咨询,咨询后想要避免消息走漏,难不成还要杀人灭口?
王文谦接过晒盐法册子,走到案几后坐下来,翻开来一边细阅,一边暗自推敲、琢磨,过了好半晌,抬头叹道:“这法要真是验证可以广而行之,朝廷在淮东沿海有四万户盐民,远不单能多产三四成海盐,恐怕要能多产一倍海盐啊!”
“这么多?”殷鹏震惊的问道。
大楚境内食盐的总需求是固定的,扣除了私盐,每年总需求大体就维持一百二十万担左右。
淮东盐场多生产一倍倍的海盐没有用,但反过来说,海盐产量保持不变,晒盐新法可行的话,实际意味着能节省近一半的劳力?
朝廷在淮东的东部能腾出两万户灶户、盐农,不管做什么,都会叫淮东倍加难受。
韩谦将此法向淮东公开,实是要将对淮东的威胁落到实处,并非虚张声势。
“你领着冯翊、郭逍往楚州再走一趟吧。”王文谦跟殷鹏说道,事关重大,他还是没有办法擅作主张做什么决定,着殷鹏带着冯翊、郭逍赶往楚州,直接到信王杨元演跟前禀明此事。
信王之前派人袭击白蹄冈,都没有招呼扬州一声,那这事还是由信王殿下做决定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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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翊与郭逍随殷鹏赶到楚州,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信王杨元演,他们前后在楚州城一座小院子里被软禁了小半个月。
等到殷鹏再次出现时,殷鹏直接就说这事信王许了,就又带着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回扬州。
冯翊也猜到信王杨元演应该召集精于盐事的老吏推敲过新法,或许会在受他们控制的海州沿海先试行新法。
冯翊多少有些不理解韩谦为何要将晒盐新法和盘托出,但到迄今为止,效果还算是好的,不过,他与郭逍回到扬州,已经八月二十三日了。
冯翊他们到扬州,王文谦又指派一名心腹,负责双方的接洽之事,继而又马不停蹄的南下,赶到江都县瓜洲埠,雇了一艘小舟,登上在瓜洲埠南面江心停泊已有数日的两艘叙州商船。
这一次负责督运商船东进的负责人是林宗靖。
当年十四五岁的少年,七八年岁月过去,如今已是气宇轩昂的青年将领。
叙州商船,皆是武装商船。
虽然不得装载大中型的战械,商船护卫也只允许装备一些普通的兵刃、革甲,但林宗靖率领船工、护卫一百二十余人,在长江之上,却是不畏小股的江匪湖寇袭扰——林宗靖也不需要掩饰叙州水营将领的身份,平素与左右都直接穿戴铠甲。
“大人一切安好?”将冯翊、郭逍接上船来,林宗靖避开扬州派出的接应官员,问道。
“好着呢。”冯翊这近一个月来,要么仓促赶路,要么就是被软禁、监视起来,心情烦闷之极,这时候好不容易登上自家船只,站在船首,一边跟林宗靖说话,一边眺望左右辽阔的江天之景。
“大人什么时候会回叙州?”林宗靖关心的问道。
这也是所有留在叙州的将吏所关心的问题。
韩谦四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