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找到良配。没料到竟引来更为可怕的恶鬼,这莫非是由鬼入道的修罗?抑或阿修罗?
度朔淡漠一眼扫过去,收敛浑身气势才令得他们压力没那么大。他摩挲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边有规律的转动一边说道:“你们倒是胆大,藏了个极阴命格者十六年。酆都不知道,地府也被瞒过去,那么多厉鬼恶煞都杀不了。现在还动阴亲的念头,胆大妄为!”
巫爷爷:“您是……”他心中惊骇不已,隐约能猜到这位的来头。他放弃抵抗,拱手说道:“还望您海涵,陈家祖祖辈辈行善积德,如今只剩陈阳这滴血脉,他本人也从未行过恶事实在不该因命格奇诡而被剥夺活下来的机会。”
度朔:“让这最后一滴血脉和个男人结阴亲,不也是断绝陈家香火?”
巫爷爷道:“陈家先祖虽道天命自然,顺应天命不做违心事即可,陈家香火既然断绝便是天命如此,他们自不会妄图逆天改命。可陈阳既然身为陈家人,如果有办法能让他活下去又为什么不去尝试?陈家先祖代代行善,既能对他人行善,做到尊生贵生,又为何不能对自己的子孙也一视同仁?命格奇诡并非罪过,陈家人为保护陈阳而自愿牺牲性命,凭这份感情和态度,陈阳不该活下去吗?”
度朔:“自古命格奇诡者,多半为祸阳间。你怎么确定陈阳不会为祸阳间?”
巫爷爷拱手弯腰行大礼:“如果您也这么认为,就不会和阳阳结阴亲。”
度朔转动玉扳指的动作停下,抬眸看向巫爷爷。后者则自顾自说道:“大帝,您与阳阳的亲事,天地见证,拜过高堂,您不能始乱终弃。”
度朔的太阳穴微微跳动,半晌说道:“我给陈阳一个机会,护他到十八岁。如果他在此期间,或在十八岁后余生作乱,我会亲手斩杀他。而你们,我也要追究!”
“谢大帝!”巫爷爷高唱道。
度朔见到一本正经的巫爷爷便觉眼睛有些疼,挥手想让他离开。巫爷爷却还厚着脸皮询问道:“大帝,敢问十八岁后,您与阳阳的亲事——?”
度朔斩钉截铁:“不作数!”
“大帝英明!”巫爷爷夸张的俯首鞠躬,额头快要碰到地板。
度朔望着巫爷爷眼痛头也痛,索性不去看,看了觉得烦。此刻他还不知道,往后每见一次已经成为城隍的巫爷爷时头和眼睛会更痛。因为每次见到他,巫爷爷都会斜着眼睛瞥他,眼里全是冷漠和愤怒的控诉:大猪蹄子!
回到婚房里,陈阳已经躺在大红色的婚床熟睡过去。他皮肤白皙,骨架样貌还是少年模样,和大红色交相辉映倒是极为好看。不过度朔只觉得好看,心里没什么想法。在他眼里,陈阳还是个孩子,自己当他曾祖父都还绰绰有余。
将被子盖到陈阳身上,自己则坐在旁边宽大的椅子,双手交握放于腹部前闭眼休憩。半晌后睁开眼看向面对着自己睡得很香的陈阳,沉默不语。
度朔发现陈阳这个极阴命格者还是差不多在两个月前,那时候刚发现酆都竟有鬼差与阳间活人结阴亲。本以为是鬼差仗势欺人,谁知调查发现竟然是有极阴命格者躲过酆都耳目在阳间活了十六年。那时思及七百年前扰得阳间与酆都大乱的极阴命格者,大帝便觉厌恶,于是亲自到阳间找到陈阳,打算亲手杀掉。
他来阳间的时候正好是阳间七月半中元节,见到陈阳被众鬼追杀又拼命活下来的样子,十分狼狈但又生机勃勃。好奇之下,他就没有出手。心里冷漠的想就算他不出手,陈阳也没办法在众鬼追杀下活命。神灵视他为恶鬼,恶鬼视他为盘中餐,天地无人可帮他,陈阳孤立无援。
度朔以为陈阳会死在中元节,没想到他能从戏台逃出来,即使遇到夜叉仍旧能逃出生天。他一时好奇,便多观察了个把月。发现陈阳竟能次次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