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猪估摸才出大贺,小四子就义愤填膺地跑过来跟苏倾钰说:“爷,咱们都被忽悠了,那只猪是假的,真的猪被假和尚调包了,今天他们鬼鬼祟祟要跑路,被小的拿下了。”
苏倾钰惊了,啥?假的?不可能啊,多少人看着呢,都鉴定了,怎么会假?那重量那款式,连缺陷都是一模一样的啊。
被抓回来的四个和尚,有三个哭的惨惨戚戚,那个方丈畏畏缩缩不敢抬头。
苏倾钰看看那只金灿灿缺了尾巴猪,旁边那条尾巴还断在那,而且明显被砍成了四份,感情要不是这猪太大,他们也是要立马分了的。
苏倾钰摸摸下巴:“厉害啊,你那只假猪怎么做的?你说,说出来花来了,这尾巴就送你们了。”
“不追究?”方丈表示怀疑。
“不追究!”苏倾钰保证。
方丈突然变得专业起来,在场的人都要被他的智慧光芒刺瞎眼:“这得经过精密的计算,首先需要找到和黄金等重的金属,不止是单纯重量上的等,而是当体积大小一样时,保证他们重量相差无几的那种重,光这一样就需要来回实验测算上百回,最后几种金属融化放在硝石水里才给做出来的,制作中最难的就是成品色泽度质感问题,必须要保证和黄金的颜色亮度甚至手感都要一样,这也是老夫近几年最得意的研究成果,那就是可以用黄铜粉代替,哈哈,至于黄铜粉怎么弄出来,哼哼,那个过程更加复杂,不过效果那是一等一的好,只要成品不轻易遇水,保存妥当,保证三五年内不会褪色掉色。”
“那你怎么知道那只猪最里头那颗牙齿缺了一块?”
“驸马,你逗老夫吗?老夫吃的这碗饭,别说这死金猪牙齿缺了,就是活猪缺了根猪毛老夫也能分分钟看出来。”方丈还是很自豪的,“我们隋家的人,打出生那天活到闭眼那天,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找不同,最难的时候,上一眼看一个人,眨眼后就得判断出这个人在眨眼间吐出了多少气,眼珠挪动了几毫几厘。”
苏倾钰:…怪我见识少咯。
最后苏倾钰说话算话地把猪尾巴给他们,结果老和尚不要了,立马对苏倾钰谄媚起来,还改了称呼,说:“既然爷这么大度,那小人也不跑了,府上有木匠石匠,就差个金匠,小人能把指甲盖大的锁片调出一国地图来,能把废铜变成金子模样,爷就只要给口饭就行,一点不亏。”
苏倾钰哭笑不得:“你有这手艺,哪里愁吃不得饭,怎么过得这么落魄。”
方丈忧郁地看着天空:“大慈大悲的菩萨给了小人旁人没有的天赋,却也给我小人致命的缺点。”
“嗯?什么缺点?”
最小的那个和尚叹口气,少年老成地说:“方丈只要拿起工匠刀,就跟着了魔,等放下刀,都会发现,仿冒品的总有一个地方被刻了一个特别好看的贺字,贺字里面还有一个更小的隋字,证明成品出自大贺隋家。最主要的,他还每回把这徽识都刻在了成品最画龙点睛的地方,连抹去都没办法,这皇城里的谁不知道隋家当年因为盗窃被抄家,百年工匠世家凋零,这当年隋家有多风光,后来就多落魄,还有谁愿意买有隋家标识的东西。”
方丈悠悠叹息,往事不可追的感叹:“当年,三岁的小人被关小黑屋三年,就因为这个家族荣誉图案刻得歪了半厘,三岁到六岁,记忆里只有这个图案。”然后这个噩梦延续了大半辈子,可能往后还要继续延续下去。
“你可以离开皇城,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头开始。”苏倾钰诚恳建议。
“小的一家有案底,牢里蹲过几个月,户贴被没收了,被放出来后又没钱赎回来,临时户贴出了皇城就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