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于德法之上,她若是要想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就得试着习惯这世界的游戏规则,这里不比法制,这里没有相对的公平,没有明确的对错只有立场,这里视人命如草芥,她可能会颠覆以前的全部认知和行事准则,也可能会丧失底线不问对错。
青柳是第一个因她而死的人,却绝不会是最后一个。至少在寻找老爹,为娘亲报仇、护住蔚栩、振兴镇国将军府传承蔚家军的道路上,她将手染献血甚至白骨累累。她并不是圣母心肠,但也绝对不是嗜杀之人,根深蒂固的三观难免让她在行事之前难免多了一层考量。
蔚蓝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又看了看自己白皙柔嫩甚至连个茧子都没有的双手,不由得收好刹雪在心底暗叹一声。
青柳见到刹雪时的异样蔚蓝谁也没说,但她心中大概有个猜测,只希望邹宇能尽快能让杨嬷嬷开口。
杨嬷嬷是娘亲从肃南王府带出来的陪嫁,按说没人能比她更清楚娘亲嫁妆中有那些物件,而青柳在府中向来以杨嬷嬷马首是瞻,杨嬷嬷会武,青柳亦是会武,二人同是别有用心之人,行事自然更加谨慎,对他人的防备和戒心理所当然的比寻常人更深一层,二人长期接触,没道理会发现不了彼此会武,可既然发现了,二人却依然亲近,这说明什么?
蔚蓝至今记得来到镇国将军府的第二日,自己为了试探杨嬷嬷提出要进私库,当时杨嬷嬷的神色并非为难踌躇,而是充满算计和亮光,可当时自己和蔚栩还没离开上京城,杨嬷嬷不过得了个进入私库的机会,只她一人进入私库,也无法从中带走大批财宝,那她在算计和兴奋什么?
蔚蓝当时还心有不解,如今却是恍然,杨嬷嬷当时的神色与青柳在见到刹雪是的欣喜可谓是如出一辙,她之所以心中欢喜,应该是冲着刹雪而去的,毕竟私库常年封锁,杨嬷嬷一个奴才,即便是掌握着私库的钥匙,却仍然不敢堂而皇之的在私库随意进出。
素白的小手轻扣着桌案,蔚蓝清澈如溪流的凤眸缓缓眯起,也就是说,杨嬷嬷敢打着达郡王的名义谋算主子的家产,又企图分化肃南王府和镇国将军府,并阻止两府互通消息,这些都只是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她想从私库中拿走刹雪,而青柳能在满上京城的人都以为自己和蔚栩殒命后只身追到黎阳,又对刹雪露出垂涎之色,就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蔚蓝自然而然的怀疑二人便是同谋,且授命于同一个主子。不同的是,杨嬷嬷在明,而青柳大约在暗,二人应该是存了相互掩护监督的意思。
可杨嬷嬷和青柳背后的主子会是谁?蔚蓝想了想,首先排除的便是新帝。
之前蔚蓝曾怀疑过娘亲死后停灵时间过长的原因,镇国将军府位高权重,娘亲是一品诰命,又是昭兴帝亲封的郡主,可说镇国将军府的一举一动都备受世人关注,而命妇越了规制停灵时间过长并非小事,稍有不慎就会遭到御史弹劾受人诟病,蔚桓夫妇本就对大房存了歹念,娘亲的身后事他们只怕会恨不得早早办完了事,又怎么会拼着让自家有损的风险明知故犯?
既然蔚桓夫妻本心里不愿,那就只能是出于上位者授意,让他们不得不从无法反驳。而上京城内有这个能力和手段的,除了新帝姜泽再无他人,这样一来,蔚桓夫妇自然是新帝的人。
反过来看,杨嬷嬷若是新帝的人,她又何必多此一举与孔氏合谋?更何况杨嬷嬷在处理私库一事上格外小心,进入私库的事也并未提前与孔氏通气,当时簌月前去请她时是夜间,她却是独身一人前来。
“姐姐,吃糕。”蔚蓝正想得入神,面前赫然出现一块糕点,侧头就见蔚栩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白嫩的小手捏着糕点伸得老长,只差一点就碰到她鼻子上了,蔚蓝笑笑,从善如流的张开嘴,又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