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连根拔起?可转念想,蔚池既能提前控制住安平镇局势,定然是早就得知了一些消息。
萧关到上京城不近,就算江湖人比寻常兵卒脚程更快,最少也要好几日,几日的时间,足够蔚池将军中事务全部理顺!他有些脱力的坐下,目光生寒的看向蔚池,“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消息?”
蔚桓也想到其中可能,他闻言背心渗出冷汗,即便殿中拢着地龙热气微醺,仍是觉得身体发冷,小声道:“回陛下,这二人离开萧关不过三四日,坐骑皆是日行千里的良驹,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消息。”
蔚桓话落便老老实实的跪着不敢吭声,可姜泽半天不吭声,他又小心翼翼的掀开眼皮往上看了一眼,见姜泽神情微愣,不由趁机道:“陛下,蔚池既然还活着,对陛下来说便是隐患,不如趁着消息还未传开,咱们再……”
“再什么?再把他杀了?”姜泽回过神,不等蔚桓把话说完便拂袖将案几上的茶盏杯碟一股脑扫在地上,他目光冰冷的看着蔚桓,语气森冷道:“蠢货,你以为蔚池是死人吗?他能统领三军二十年来未尝败绩,已经栽过一次,难道还能在同样的地方再栽一次!伏虎营与麒麟卫难道是吃素的?蔚池既有余力将安平镇清场,你觉得朕现在派人前去还有用?”
“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没想到关键时候竟是个蠢货!丁点小事都办不好,朕养你们何用!”姜泽心中怒意翻滚,这使得他胸膛起伏不定,偌大的寝殿里气氛凝滞,他说着又扫向站在门边几乎将脑袋缩到脖子里的桂荣,道:“即刻召谢术昭进宫!”
谢术昭是谢正清的嫡长子,亦是姜泽的大舅,他如今走的正是谢正清以往的老路,明面上在翰林院任编修,可实际却帮姜泽掌管着部分暗中势力,但凡有姜泽不好出手的事,都由谢术昭经办,而带人前往万壑山伏击蔚池,正是谢术昭经手。
桂荣也被这事骇得不轻,生怕姜泽迁怒,忙不迭应声,脚底抹油的出了承运殿。
蔚桓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一颗心忍不住下沉,比之承担蔚池回京之后的怒火,这位的怒火一样不好消受,姜泽虽不见得立马就把他杀了,但却可以将他弃之不用打入深渊,到时候他背后没有依仗,又拿什么跟蔚池抗衡?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
谢府距离皇宫虽不远,可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小半个时辰。姜泽沉吟了片刻,直到心神微定,才皱眉问道:“朕的二皇弟可还好?”
这是询问二皇子老不老实的意思?蔚桓秒懂,心下松了口气,组织语言道:“回陛下,二皇子一切都好,陛下封二皇子为镇南王,微臣看镇南王很是高兴,镇南王治下的繁荼郡百姓安居乐业,军队也无异动,与之接壤的南疆人也很老实。”
二皇子姜沐戍边的地方正是启泰以南,与南疆接壤的繁荼郡,繁荼郡多高山密林,与南疆仅一山之隔,而南疆人以部族群居,民众蒙昧尚未开化,尤擅蛊毒,早年姜沐离京之时,姜泽本以为他会死在繁荼郡,没曾想他居然就这样毫发无损的熬过来了,且将治下管理得妥妥帖帖,直到圣元帝大行,也无没出现丝毫差池。
镇南王这个封号,正是姜泽在以为镇国将军府已经不成气候,连同肃南王府也蹦跶不了多久之时定下的。而在此之前,这封号姜泽并未在朝中颁布,包括前往繁荼郡宣旨的蔚桓,再加上贴身伺候的桂荣,统共也就三人知道。
对姜沐来说,这绝对算不上是个好封号。天下臣民谁人不知肃南王府与镇国将军府的关系?上京城中又有几人不知皇室对这两府的忌惮?
姜泽之心昭然若揭,姜沐作为皇室之人,自然更加明白这封号的其中深意。
只要他老实乖顺,不插手上京城的事情,也没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