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可她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是蔚老夫人在世时,也不会当众给她没脸,顶多是关起门来给她讲道理,她握着手帕擦了擦泪,道:“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娘懂,心竹既是我儿媳妇,也是外甥女,自她进门,你看娘何时苛待过她了?内院的事,里里外外都是她安排,只是这次,她着实不该。
娘这一辈子统共被禁足两次,上次便不说了,是娘自己做的不好,可这次毕竟不同,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仅上京城里传遍了,附近的城郡也都知道了,娘都一把年纪了,临老还出了这事儿,你说娘日后怎么有脸出门见人?
娘不过是说了她几句,让她每日来给娘请安。娘虽然人老了,却好歹是过来人,就算在大事上帮不了你们,可内宅的事情却可以多少教教她,可她先是打发了刘嬷嬷来推脱,明里暗里挤兑娘刻薄不慈,后来干脆就不来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你回去说说她也好,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她要是一味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不但你的日子不好过,娘也不放心啊,娘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辛苦多年才有今日地位,娘又如何能眼看你操心完政事,还要收拾家里这堆烂摊子?”
这话刚好说到了蔚桓心坎里,他点点头,又宽慰陈氏道:“母亲放心吧,儿子明儿就让心竹来跟您道歉,她不敢不听的。”
如今孔氏已经跟娘家生分,她若想日子好过,自己是要妥协。陈氏收住泪,面上露出笑脸,拍着蔚桓的手道:“行了,娘知道你孝顺,身体要紧,赶紧去洗把脸用饭,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余下的事咱们可以慢慢商量。”
之前陈氏被气得心肝脾肺都痛的时候,最想的便是蔚桓快些回府,好告上孔氏一狀,如今心愿已了,她也没什么好急的了,至于蔚桓要如何劝说孔氏,她心里放一百个心,蔚桓的性子她清楚,这次孔氏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甚至要连累蔚桓的仕途,她会有好果子吃才怪!
蔚桓想到回暮雪斋还要看孔氏哭哭啼啼,便在荣安堂留了下来,饭后直接去了书房与幕僚商议对策,事到如今,他才觉得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招失手,就像跌入一张巨大的蛛网,越是挣扎黏得越紧,但他想要彻底摆脱危险,又必须奋力挣开。
孔氏久等蔚桓不至,得知蔚桓先是去了荣安堂,尔后又直接去了外书房,心中一时又又急又怒,还夹着这悲凉与失望,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两人自成亲一来不说恩爱两不疑,但至少彼此默契,蔚桓有什么也不瞒她,更不会轻易疏忽她。
没想到只是一次失误,蔚桓就要将她打入深渊,她好歹是他三个儿子的母亲,蔚桓竟然就这样翻脸无情,当真是薄情寡义至极,难道以往的相敬如宾都是假的?
孔氏思及此,眼眶不由泛红,紧紧攥住手中的帕子,她看了眼琉璃,冷声道:“落锁吧,二爷今儿不会过来了。”既然蔚桓先是去了荣安堂,陈氏怎么会放过打击她的机会?
哼!不过是担心自己毁了她儿子的仕途罢了,难道自己心里就好受?这么多年,自己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家,又何尝存了什么私心?还不都是为了整个二房好?
这次的事情,虽然后果很严重,已经严重超出她们预期,可人生在世,又孰能无过?陈氏犯得着在自己重伤未愈之时就磋磨自己?难不成她以为自己是泥捏的,就算是,泥人也还有三分火气呢!
又更何况,这十几年来,自己辛辛苦苦操持后院,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陈氏又何至于如此,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她不看在自己是她儿媳妇的份上,也该看在她娘家母亲的份上对她宽容几分。
可笑自己从前只是觉得陈氏短视浅薄,就算她粗鄙不堪,但至少对自己慈爱,可陈氏哪里又仅仅是短视和粗鄙了?她大概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