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而行,进入花厅时,听涛已经手脚麻利的准备好茶水点心,听雨则是端了铜盆进来给蔚蓝净手。
蔚蓝也没避讳,朝姜衍抬了抬下巴,一面洗漱一面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不急,你慢慢来。”他笑着在圈椅上坐下,端起茶来浅啜了口,“并不是十分要紧的事,只是顺道过来看看你。”说话间,他视线不经意落在蔚蓝手上。
蔚蓝闻言也没催促。她一双手生得极为小巧,看起来白生生的,指甲修剪得极短,甲面上未涂丹蔻,透露出自然粉润的光泽。
眼下她认真搓着手指,满室静谧中,铜盆中升起的袅袅白烟,让这双手显得更白,盆中有水纹浅浅荡开,不时有水滴溅起,发出细微悦耳的叮咚声。
听涛与听雨垂手而立,二人本就是习武之人,察觉到姜衍的视线,只觉得花厅里的气氛怪怪的,但到底哪里怪,却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不由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种情况直到蔚蓝将手上的水渍擦干,转身在姜衍对面坐下才得以缓解,她喝了口茶,挑眉道:“好了,可以说了。”再不说,莫说是听涛听雨觉得怪异了,就连她都觉得怪异。
她又不钝,虽然还没痊愈,可多年培养的警觉性与洞察力却还没丢,姜衍那是什么眼神?别说他打量自己的眼神赤裸裸的丝毫不加掩饰了,就算只是下意识扫过,她也不会错漏,难道姜衍是个恋手癖?可就算是,她这手也没这么好看吧?
姜衍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淡然道:“真没什么大事,只事情与秦家有关,我觉得应当与你说说。”
“秦家,难不成秦家还真往泊宜郡安插了人手?”之前与姜衍说到肃南王府不曾传信过来的原因,蔚蓝便怀疑是秦家从中捣鬼,分析了一番,却始终没找到秦家会在此时动手的理由。
“并非如此。”姜衍摇了摇头,遂将发生在秦宁馥三人身上的事情与蔚蓝说了。
蔚蓝不料还会有这么一出,闻言满心诧异,“是姜泽干的?”她神情愕然,顿了顿方道:“消息可是准确,你不是说秦宁馨是姜泽的人么,他怎么会连自己人一同毁了?会不会搞错了?”
“你对姜泽还不够了解,这样的事情他完全能干得出来,区区一个秦宁馨算得了什么,秦宁馨在睿王府两年,帮姜泽打探到的消息有限,在他看来,我离开上京城已是穷途末路,秦宁馨应该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姜泽确实是个没什么底线的人,蔚蓝微微蹙了蹙眉,同是女子,她理应对秦宁馥几个心生恻隐,也为姜泽的手段赶到不齿,可话说回来,秦家接近姜衍的目的不纯,秦羡渊已经不止一次对她下手,且一心一意想将她对面的人叼走!
“所以,你跟我说这个的意思……”蔚蓝微微眯了眯眼,她又不是佛祖,没痛打落水狗使劲插刀已经是手下留情,又凭什么心生恻隐,有什么立场心生恻隐?
“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姜衍对蔚蓝的反应很是满意,面上笑意更加柔和了几分,“短时间内,秦羡渊是绝对不会将秦家几人接回去的,在上京城便罢了,到了安平镇,你们定然有许多打交道的机会,别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那就该沦为被动了,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蔚蓝吃亏?
他会决定与蔚蓝说秦家几人的事,一则是因着消息共享,怕蔚蓝日后再秦家人面前吃亏,一则也是发自内心的不想隐瞒,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蔚蓝对自己与秦家三姐妹产生误会。
“原来如此,在你看来,我有这么笨?”蔚蓝弯了弯唇,“不过,秦羡渊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气个半死?还有,姜泽这摆明了就是要破坏你与秦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