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直白至极,且颇有深意,秦羡渊听着陷入沉思,那木达却没给他缓冲的机会。顿了顿沉声道:“本将军隐忍多年,未必就没有能力将尹卓直接给拉下来,不过是碍于边境百姓不想徒生事端,可此番之事……”
那么达未必就不知晓秦羡渊的心思,可也正因清楚,才清楚秦羡渊绝不可能因为秦老太君几人被掳就束手待擒,尽管秦羡渊与尹卓一样野心勃勃,但二人本质上到底还是不同的,尹卓的目的在于大夏皇位,而秦羡渊的目的,则在于比大夏富庶优渥的启泰皇朝。
尹卓掳走秦老太君几人,重点在秦家几位姑娘身上,可秦家立足启泰百年,在江南颇具盛名,秦家的根基在启泰,命脉也在启泰。秦羡渊是商人,素来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倘按照尹卓的思路去走,无外乎两条路。
头一条,直接成全了尹卓。可尹卓早有郡王妃,且身份不低,尹卓便是再如何依仗秦羡渊,依照秦家姑娘的身份,也只能做个侧室,可这侧室哪那么好当的?
先不说尹卓的大业能不能成,只侧室所处子女的身份便低上嫡出一头。更不用说大夏与启泰乃是死仇,秦家姑娘一旦在明面上做了尹卓的侧室,秦家的名声立时就会变得臭不可闻,成为人人喊打喊杀的逆贼。如此,秦家在启泰的根基,又如何能保的住?
再一条,是秦羡渊暗地里成全尹卓,可秦羡渊会这么傻么?尹卓的所作所为必然触怒秦羡渊,让秦家姑娘做尹卓的侧室,秦羡渊尚且不一定答应,又遑论没名没分,除非秦羡渊脑子里有坑还差不多。
秦羡渊纵横商场多年,若真是个挨了打还忍气吞声的主儿,秦家也不会有如今的家业了。那木达早将秦羡渊的心思揣摩得一清二楚,这才会逮着机会不顾名声上门。
方才的消息那木达并没看到,但在他与秦羡渊说了尹卓的打算之后,秦羡渊当即便派人往麻城而去,不过是秦羡渊起初对他并不怎么信任,再加上秦家人的速度不如姜衍与尹卓快速,这才晚了一步造成如今的局面。
说实话,尹卓对这点事乐见其成的。他如今尚且不知姜衍用意,自然也就不知姜衍是刻意为之,但他清楚秦羡渊的心思,因此,并不介意将话说得再明白些,至少在秦羡渊再次收到尹卓与姜衍的消息之前,直接将事情给敲定下来。
“此番尹卓出兵,摆明了将大夏将士的性命当作儿戏。荣昌灭国之后,我大夏休养生息百年,好不容易才恢复元气,尹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已是逆天而行,本将军乃是那木家族之人,若继续再忍,岂不辜负兄长昔日苦心?”
见秦羡渊默不吭声,神色却已经明显变化,他轻叹了声,直视秦羡渊道:“本将军并非反复无常的小人,俗话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死不足惜,尹卓既是一心作死,本将军若想遵循大道直行已是断无可能,如此,便是略施阴险手段,又有何不可?”
如此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行的是小人手段,却是又点明自己并非反复小人,甚至连大道直行都抬出来了,秦羡渊听罢好笑的摇了摇头,姑且不论那木达话中有几分真意,只这态度,就委实让人厌恶得起来。
他心下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微微沉吟道:“看样子,那木将军对秦某人是非常了解了。”
“若依那木将军所言,秦某人现下应当如何?”言罢,他轻笑着抚了抚掌,挑眉往身后的椅背上靠去,又抬手让小厮换了热茶上来,面上已经看不出丝毫异色。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本将军有心合作,自然会拿出诚意。”那木达闻言也不生气。
在此之前,秦羡渊毕竟是与尹卓合作的,如今秦老太君几人被掳的事情虽然已经得到证实,但尹卓到底是怎么想的,毕竟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