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蔚家军与朝廷的关系也就这样了,就是被盯上也没什么好怕的,但蔚蓝不想给姜泽往蔚家军头上扣罪名的机会。到时候最为难的不会是蔚家军,而是她爹。
她舍不得她爹为难,那就只能为难谢术昭和姜泽了。
恰好秦羡渊还龟缩着没出来,大约心里同样盘算着什么呢,先把谢术昭弄死,再甩锅到秦羡渊身上,让秦家和姜泽彻底成仇,这不一举两得吗?
但计划归计划,蔚蓝能通过大形势来判断事情的走向,也能通过己方的实力来预测结果,却不一定能保证计划一定就能成功。也因此,继魏广和周敦厚的到来——蔚蓝才刚结束了一轮期盼,又投入到了下一场。
心里有事,再加上特殊时期,人的脾气总会格外坏些。蔚蓝本来不是会随便发脾气的人,于是便只能在其它事情上泄愤,比如练功的时候。
西北这地界儿冬季多雪,春秋干旱时短,也只有夏季的时候才会多些雨水。因此翌日又是一个晴天。蔚蓝早起到后山练武的时候,蔚家军的将士已经上山下山的开始忙活,有路过的遇上了会恭敬的上来打个招呼。
这些将士全都很年轻,平日里专注训练,蔚家军也从没搞过以兵养兵这套,也不知道魏广和周敦厚是如何跟大家说的,总之蔚蓝没在大家面上瞧出什么情绪,似乎让他们做拿枪训练之外的事情,还很新鲜似的,个个面上带着笑容。
且因西北的紫外线格外强烈,绝大多数人脸上都带着高原红,七尺男儿昂扬挺拔,有些还壮得跟小牛犊子似的,笑起来面上却两坨红云,乍一看还有些喜感。
但蔚蓝没笑出来,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蔚家军的普通战士,非但没觉得好笑,还觉得非常亲切——即便才经历过一场战事又连日奔波,他们仍是斗志昂扬精神头十足。
他们笑容干净,目光纯粹,挺拔的背影和利落的身形带着满满的朝气。蔚蓝不知不觉的就陷入了回忆里,等听涛将人拉回现实,蔚蓝的情绪瞬间就低落下去。
听涛不明缘由,蔚蓝自己却清楚。
过去嘛,本就是用来回忆和咀嚼的,想想也就罢了。
关键是,她有这么多兵,她的卫所已经开建,可特么的,绩溪郡的消息还没传来,兵器还没着落呢!小伙子们个个干劲十足,她可不想换兵器的事情成了一句空话。
尽管这些家伙没可能知道置换兵器一事,绩溪郡的兵器若不能到手,她还可以想别的办法,但有现成的便宜可以占,若眼睁睁的失之交臂了,她会痛心疾首的!
这么一想,原本低落的情绪更添几分烦躁,蔚蓝黑着脸提气跃到后山的崖壁上开始挥舞鞭子。心里堵着口气呢,她每一鞭都用足了力气,似乎不将力气全都使出来,人就要抓狂似的。
于是来来往往的蔚家军将士很快便发现,后山的大石头上,有一道纤瘦的身影在飞快腾挪转移。晨曦中,这人和她手中的鞭子似乎闪着金光,就算他们不能看清她的面容,却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这是蔚蓝的身影。
离得稍远的还罢,既不能看清蔚蓝的动作也不能听到声音,最多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剪影,在心里稍微感叹一番小主子勤学苦练。
可离得近的就不同了,蔚蓝的动作很快,尽管他们同样不能看清楚她的动作轨迹,却能听到声音、能感觉道她挥鞭时所爆发出来的气势,好家伙,这速度,这力道,若是抽打在人身上会怎么样?
想不到自家小主子看着温温柔柔的,实际上却是这样的!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不少人暗暗吸了口凉气,瞬间就将蔚蓝归到不能招惹的行列。
听涛也觉得这时候的蔚蓝看起来有些不好惹,却找不到原因满头雾水。
恰在此时,姜衍的声音响起,“你家主子怎么了?”
听涛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