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泽闻言干笑了声,摆手道:“母后所言差矣,儿子并非感情用事,断不会为了取悦皇后就拿朝堂大事去添补。实在是眼下正是个机会。”
谢琳挑眉没说话,反正她是不喜欢曹芳华的。
姜泽心下哂然,暗忖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便是再如何精明厉害,在大事上都容易拎不清,喜欢按照自己的好恶来行事。但他今日心情正好,不由笑道:“怎么,母后不相信儿子?”
谢琳当然不会承认,摇头道:“你从小就聪明,既说了,哀家自是信的。”说着略顿了顿,沉吟道:“可是为了曹国公府?”
“母后英明!”姜泽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笑着颔首道:“您觉得如何?”北征军与铁骑营到现在仍是打打闹闹,却没动真格的。姜泽也反应过来,北戎帝就是故意为之。
其目的,无非是摸透了他的心思,一则是想牵制住北方的兵力让他心焦,等蔚家军有动作的时候,他才容易失了分寸。二则是想离间他与曹国公府的关系。
尽管姜泽早就存了削弱曹国公府的心思,可没摆到台面上的事情,他怎么会承认?
到现今为止,他甚至隐隐有些后悔,后悔对曹国公府出手的时间早了些。倘他不曾让李洪随姜衍一同前往黑河郡清查税银一案,又下令他暗中对姜衍出手,到最后明升暗降直接将李洪调离关键位置,曹奎未必就会警醒,这个裂痕也不一定就存在。
只可惜木已成舟,曹奎这样的人看事也不看证据。
谢琳闻言半眯起眼,颔首道:“你这想法倒是不错,只裂痕已经存在,再修补未必就能圆满。哀家问你,倘曹芳霖老老实实的将这位置接了,却暗中蓄力与你对着干,你待如何?”
曹芳华的为人谢琳清楚,看着万事不管冲动泼辣没什么心机,实则心思深沉极有主见,在某些事情上,甚至比曹奎都要果决几分。在谢琳看来,就连她如今表现出来的这套,都有可能是故意为之。
这样的人看的长远心思格外清明,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就很难改变。尤其她嫁入皇家的时间已经不短,难道还能对自己和姜泽不了解?到这时候再来修补却是有些迟了,未必就能达到预期的效果,没准被反将一军也不一定。
因为她能辨的清形势,知道什么能靠得住,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想着不由暗暗摇头,“难道朝中上下就找不出第二个适合的人?你可千万别养虎为患才好。俗话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毕竟是已经做过的事情,与其掉头示好,倒不如重新培养个得力的人。”
她一只手轻轻摩挲着杯盏,慢条斯理道:“哀家的意思,曹芳华虽是皇后,如今却膝下无子,想必她自己也是理亏的。只要咱们暂时收手,有了这层关系在,便是曹奎私下里有些小心思,总不至于与朝廷直接为敌。”
姜泽闻言眉头紧锁,看过去道:“母后的意思是,暂时稳住曹奎即可?可儿子却有不同看法。曹芳霖如今资历尚浅,便是再升上两级,职位仍旧很低。儿子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想让曹国公府看到咱们的诚意。”
说罢认真看了谢琳一眼,“再则,曹芳霖并非无能之辈,至少在经商上就很有一手,母后可还记得不久前的筹粮之事?”
谢琳怎么可能会不记得,那时候曹奎连上几道折子,险些把姜泽带沟里去。
闻言不禁沉着脸点了点头,“你是打定主意想用他了?”
姜泽轻嗯了声,“儿子是这么想的,曹芳霖固然精明,但人还年轻,与曹奎的世故圆滑不同,年轻人一腔热血,总盼着能建功立业,儿子交给他的,又恰巧是他擅长的,有他在中间斡旋,这关系修补起来自然容易的多。”
再说他与曹芳霖私下里的交情可比谢琳了解的深;别的不说,他手底下的私兵和龙卫,就全靠曹芳霖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