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什么,我们可是兄妹关系。”我狠狠瞪了袁芳一眼,坐在了书桌前,拿起余秋雨的《文化苦旅》翻了起来。
……
想起和表妹刘馨翎之间糗事,我情不自禁笑了。
笑毕,我掏出手机,拨通了舅舅刘成凯的电话。
电话中很快传来舅舅沙哑的嗓音:“喂,哪位?”
“舅舅,是我,恒远,您在家吗?”
“哦,是恒远啊,我在家,你有事吗?”
“我到省城出差,顺便过来看看您和舅母。”
“我正好在家,你过来吧。”舅舅低声应道。
“好的,舅舅,您在家等我,我马上过去。”
挂断舅舅他老人家的电话之后,我走进路旁一家烟酒店,给舅舅买了两条中华烟和两条茅台特供。
舅舅在位置上时,就嗜好抽烟喝酒。
可以说那时候,对于烟酒这些东西,根本不用舅舅自己掏钱买。
因为政府行政资金了有这么一块,专门给主要领导招待用。
像舅舅这样级别的干部,一年的招待费用不下五百万,可以说,这五百万可以满足舅舅的一切的生活花销。
再说,他在位置上,还有不少人求他办事,求他办事总需要有所表示。当然了,现在找人办事都是直接送人民币或者干脆直接送支票,但是,到人家中总不能空着手去吧,总得带点什么过去吧,而且带的东西还必须是领导所喜欢的东西,大家知道舅舅嗜好烟酒后,每次到舅舅的家中或者办公室里,都会给舅舅带上两条好烟或者两瓶好酒。
但是,现在不行了,现在舅舅已经退下来了,再也没有利用价值。
既然没有利用价值,他们还送烟送酒给他做啥?
正因为如此,我给舅舅买了两条软包中华,用以孝敬曾经对我呵护备至的舅舅。
从大润发购物商城出来之后,我伸手拦下一辆出租,打的来到了舅舅家。
走进舅舅家的时候,舅舅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走上前叫了声“舅舅”。
舅舅指了指我身后的沙发,道:“坐吧,恒远。”
我随手把烟酒放在了茶几上,顺着舅舅手指的方向坐在沙发上。
看见我放在茶几上的软包中华和茅台特供,舅舅本来灰蒙蒙的两眼突然一亮,立即拿起一条软包中华,三下五除二,撕开外包装,取出一盒,启开,抽出一支,叼在嘴上。
我急忙从茶几上拿起打火机,打着火,帮舅舅点上。
我给舅舅点着火后,舅舅把身子往沙发靠背上一躺,狠命地抽了一口,或许抽得太急,被呛到的缘故,接着就拼命地咳嗽起来。
我忙道:“慢点,舅舅。”边说边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打开饮水机盖,取出一次性杯子,给舅舅倒了一杯水。
我给舅舅倒完一杯水,转身回到舅舅身边时,舅舅已经又点燃了一支烟。
不难看出,他老人家已经有日子没抽过如此高档的烟了。
这也难怪,舅舅现在已经是落水的凤凰,流落平阳的狼,被困浅滩的鱼虾,谁还会鸟他?
再说了,发生这种事,舅母和表妹一定都不再把他当人看,而且舅母一向强势,说不定早已经断了他经济来源,连最廉价的普通烟都不让他抽。
正因为如此,他就像犯了毒瘾的瘾君子,彻底丧失了一个副厅级干部应有的尊严。
见舅舅落魄到如此地步,我非常茫然。
我过来本来是想安慰他老人家两句的,见他老人家如此情景,我一时无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