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跟儿子恩断交绝了,连点儿功夫都不给儿子留,即刻启程,即刻启程,就单单是收拾东西和挑选随行奴才就至少要三五天的功夫呢,连陪您说说话道个别的功夫都不给留一点,皇阿玛这一回可是真真的狠下心肠不想要儿子了呢!”
淑清自从圣旨下来的那一刻就开始终日以泪流面,此时听到弘时阿哥的这番抱怨,又一次禁不住泪如雨下。
“儿子,额娘就算是千想万想也万万想不出来你皇阿玛竟会用这个法子处罚咱们娘儿俩啊!额娘就你这么一个阿哥,你锦茵姐姐早早没了,就剩咱们娘儿俩相依为命了,可现如今你又被发配去了那没人烟的地方,你皇阿玛这是要将咱们娘儿俩赶尽杀绝啊!”
“额娘,儿子实在是不孝啊!本来额附就是指望不上的外人,儿子又不能承欢您的膝下,每每想到儿子走后就剩您一个人青灯孤影的样子,就恨不能即刻冲过去与皇阿玛理论一番,哪怕是被皇阿玛责罚断了父子之情,也要留下来陪在您的身边。”
“儿啊,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一听弘时阿哥要跟皇上去理论,吓得淑清一下子就变了脸色。皇上可是说一不二之人,这若是贸然前去理论,不用想淑清也知道,定是此罪不免又添新罪,到时候惹恼了皇上,最后给来一个“父子永世不见”的结局,岂不是更糟?
“儿啊!你快快不要再生出这般念头了!或许这一回实在是将你皇阿玛气得太厉害了,才逼迫得你皇阿玛下了重手,待过些日子过了这个风头,你皇阿玛也消了气,额娘再寻个合适的机会前去美言几句,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够再回来了。”
“没用的,没用的。额娘,皇阿玛是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吗?皇玛法在世的时候,连十二叔那么老实厚道的人都敢下狠手惩治,更不要说您这个不受待见、没有半点感情的儿子了。”
越想,弘时阿哥越是觉得自己的前景一片渺茫,甚至有可能终老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更是对眼前的一切恨之入骨,因而情绪失控之下也忘记了避人耳目,啪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都跳了起来,茶水也洒了一桌子,眼放凶光、言辞狠戾。
“额娘,此仇不报,誓不为人!除非那个人能有通天的本事能够让儿子一辈子都查不出来,否则的若是让儿子查出来是谁将孩儿陷害成此番境地,儿子定是不会轻饶了予他!就算是抽筋剥皮也解不了心头之恨!”
相较于弘时阿哥的愤恨无比,淑清反倒是心态更为平和一些,因此自始至终她都认为眼前的一切全都是皇上一手安排的。毕竟皇上之所以能够称之为铁腕手段,招数狠戾是一方面,秉公执法铁面无私又是另一方面,因此这个处治法子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皇上之手,与他素来的所做所为极为吻合。因此弘时阿哥如此一说,淑清自然以为弘时阿哥口中的“那个人”是在暗指皇上,只担心周围有耳目,特意将“皇阿玛”换成了“那个人”,又听他放了这么狠的话,当即是吓得浑身瘫软,生怕这个无法无天的儿子一时间气昏了头,大脑一热就直接闯去了养心殿,由此父子二人结下一世的仇,于是急急地劝解起来。
“儿啊,你万不可存了这般心思!那可是你的皇阿玛啊!你皇阿玛是君,你是臣,君要臣死,臣就不得不死,更何况这一回不过就是去戍守边疆,何至于有生死不共戴天之仇?你赶快收起这般心思,好好先去了西北再说,京城这边自有额娘在替你周旋。”
眼见着淑清明显会错了自己的意思,弘时阿哥只觉得又可气又可恼。
“额娘,您说些什么呢!您怎么就这么糊涂?儿子把话放在这儿,这一回儿子远去西北军营,定不是皇阿玛的主意。”
“什么?不是你皇阿玛的主意?可是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