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太医们从来都是以礼相待,虽然他性子急一些,手段狠一些,但那都是对付政敌的,因此除了对于那些对他的皇权产生威胁之人,不要说对太医了,就是对于其它臣子,皇上从来也都是以礼相待,而因为他自己也是略通医道之人,惺惺相惜之下,对太医们就更是态度谦逊。
由于见惯了他的“和蔼可亲”,突然间皇上的态度与往常不一样了,不管是张太医还是刘太医都觉得极不适应,更是因为事发突然而心尖哆嗦了一下。相比较而言,刘太医天性傲气,因而他也相对更镇定一些。
“回万岁爷,微臣只是就事论事,若是不陈述病情,也无法对症诊治。另外您也通晓医理,自然应该知道医家是不可能担保病症何时能够痊愈,除非是行走江湖的游医实施骗术。”
面对刘太医一番不卑不亢的反驳,皇上就像是一门哑炮似的,当即就熄了火,因为刘大人字字句句都在理,就算是他再出口,无非也就是拿帝王的身份来压臣子而已,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吃了哑巴亏”的皇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继而朝两位太医无声地挥了挥手,二人见状知道皇上这是偃旗息鼓,他们自然也不是巴不得不再继续纠缠,于是忙不迭地退了下去。由于一直在思考问题,过了好半天都不见皇上再吩咐什么,立在他身侧的高无庸心中有些焦急起来,最终实在是等不及了,这才乍着胆子悄声问道:“启禀万岁爷,您看这早朝……”
皇上是将一众大臣晾在了一边,从早朝上直接退下来询问的两位太医的,现在太医们已经被他给轰走了,可大臣们还眼巴巴地等着他回去呢。
高无庸的好心提醒终于将皇上从思绪中拉回到现实来,他抬眼看了看这个奴才,又思忖了一下,这才开口吩咐道:“朕要去年主子那里一趟,你先去给各位大人传个话儿,让他们暂且等候,稍安勿燥,再吩咐膳房,准备些吃食,别饿坏了各位大人们,待办完这些差事后,你就去年主子那里等着朕就好了。”
听完皇上这番吩咐,高无庸当即是目瞪口呆!从今天一大早上的情形来看,皇上的诸多表现实在是太反常了!先是五更天召皇后进见,又是在早朝时候撇下一众大臣只为了向太医们询问贵妃娘娘的病情,现在竟然打算要去风寄燕然,这年主子怎么突然间又交上好运了?
见高无庸嘴张得大大的,快要塞下一个鸡蛋了,却是没有立即按照他的吩咐去办差事,皇上当即甚是不悦道:“你脚底下粘上浆糊了?怎么还不赶快去办朕的差事?”
“回万岁爷,奴才这就去办,这就去办!不过,奴才还是先将车子给您备好再……”
“不用备车了,朕走着去就行。”
“去年主子那儿的路可是不近呢,走着实在是……”
“你怎么这么啰嗦!”
皇上一句话终于制止住了絮絮叨叨的高无庸,不过鉴于今天情形有些特别,高无庸实在是放心不下,因而当主仆二人各奔东西、分头行事,皇上独自一人去了风寄燕然,他自己则去收拾早朝那个烂摊子的时候,并没有亲自去办,而是交代给相关人等之后,忙不迭地去追赶皇上的脚步。
冬日里天亮得晚,因此即便是五更天,天空仍然还像是夜里一样,黑漆漆的,皇上的身边只陪了一个提灯笼的小太监,急匆匆地朝风寄燕然的方向走去,结果还没有走到院门口呢,身后就传来了高无庸的脚步声。
“回万岁爷,奴才把您吩咐的差事都办妥了,这灯笼还是奴才来提吧。”
说着他就将随行小太监手中的灯笼取了过来,另外又朝这个小太监努了努嘴,小太监自是会意,不声不响地就退到了三米远的地方。眨眼间主仆二人就到了院门口,高无庸赶快上前一步轻扣院门,也是眨眼之间,院门就开了,当守门太监看到门口站立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