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马上就焦黑了,那时就苦了,没味道,眼睛要利,看着这麦子一旦变成黄的,就得立马把它摘下来,放在你手心里一边呼烫一边用力搓,等搓下一把麦子鼓起腮帮子你往那一吹,就只剩下黑乎乎的手抓着一大把焦黑的麦子,放到嘴里一吃,麦香味全窜到嘴巴里,可是我们这孩子最美的零食!”
“那仓库为什么不能用了呢?”杨晓一边入神的听着乡村故事,一边好奇,她打小就天天上补习班,这样的农趣事她没做过也没听过。
移动的人形衣架邱正伟刚从后面像个吭哧吭哧的老黄牛赶了上来,听见杨晓问了这问题,立马急了,可他动作哪有单静秋说得快。
“因为我们这有群瓜娃子烧麦吃的时候啊,性子急,搓麦子忘了火,结果这火把半边仓库都烧了,那年救火吓坏不少人呢,结果其中有个娃子想出来了一招,带着村里这几个用那只搓麦子的黑手把自个儿的脸搓得黑黝黝的,想装被烧到了,哭着跑了出来。”
杨晓乐了:“这孩子怎么这么熊!单阿姨,那后来怎么样?他爸妈信了吗?”
“妈!”邱正伟在背后很是委屈,怎么自家亲妈不断揭他的短,他还要不要面子的。
当然,为了哄媳妇开心,单静秋是不要儿子面子的,她继续说着丝毫没管儿子:“结果啊,他们哭着出来了,那时候脸黑的,一条眼泪下来刷白一条,这村里老少爷们谁小时候没干过这些事,一眼看了出来,后来当然是被一个个逮回家上了顿竹笋炒肉。”
杨晓噗嗤一声笑开了,刚刚邱正伟委屈的那一声喊不打自招,她还不了解他,这故事里的瓜娃子啊就是他本人了。
自打认识邱正伟开始,他在她面前总是博学、坚定、无所不能的样子,除了在恋爱时偶尔会不时露出嫩头青的个性,不过他们俩都是头回恋爱,谁也别笑谁,但现在在单阿姨面前,她头回听到了那么生动的正伟。
这下她只是回头冲着半个小时前,还把肩膀借给她使用的男友吐了吐舌头,跨住了单阿姨的胳膊,和她继续聊了起来。
两未来婆媳紧紧贴在一起活像个连体婴儿似的,话总也说不完。
邱正伟在后头听着妈妈讲些什么小时候皮孩子掉粪坑、考99分自己改一百、吓唬妹妹,妹妹哭了哄不回来等等主角都为邱正伟的独家故事满脸黑线,这哪有拿自家儿子丑事做拉关系踏板的。
杨晓听着单阿姨讲的故事笑个不停,明明听起来都是些又熊又可爱的行为,可却把那个展现在她面前高大形象的男人补足了一圈,反倒生动丰富了许多。
她和单静秋两个就像相声表演里的捧哏和逗哏,也在这一应一和之间默契十足,倒像是认识了很久。
当然,这场十足的欢乐喜剧里唯一的牺牲品就是邱正伟,不过前头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他妈,一个是他女朋友,他能怎么办呢?他也很绝望啊。
这么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倒是花了很久,总算到了邱家。
邱家的房子有些老了,是邱父还在时靠外出打工赚的钱攒出来的,统共就起了两层,上下四间房,其中一间做了仓库放着家里的杂物,另外三间都是自家房间,空间不大,装修也很是过时,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老旧,只是因为儿女常年不在,便也没有修缮。
不过单静秋早在儿子带未来儿媳回来之前便已经请村子里的人帮忙收拾了一番,起码不再漏风漏雨,经过认真打扫后看起来也不是灰扑扑的,毕竟人小姑娘头回上门,非要把自家最差的一面展现给对方看,是哪来的臭毛病呢!单静秋可没这种习惯,她喜欢把家里收拾清楚。
还没有进屋子,只是进了院子外的大门,一阵香气便吸引人得很,不住撩动着众人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