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彼得没有再来敲多琳家的门,皮特罗吃完晚饭就回去了,她自己收拾好厨房,独立完成彼得先前发给她的练习题。虽然有点艰涩,但是可以查阅资料,倒不算太折磨人。
她本是觉得少年总急急忙忙的,忘了约定也不稀奇,兴许明天两人才会一起写论文,那也挺不错,结果第二天她出门巡逻,看向彼得家的窗户,里面一片漆黑,似乎没有人在。
现在是周末,也许他们一家人出去玩了呢?他们又没有交往,彼得没必要时刻跟她报备行程。
不过即便是这样想,多琳也免不得有些忐忑,每每路过自家公寓楼,总是要抬头看看。
当晚十点,她巡逻回来,刚准备躺下睡觉,就听见了门铃被人按响。
这么晚了,谁会来找她?
多琳将战服塞进衣柜,整理好自己的睡袍,这才走到客厅去给人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一天没见的彼得·帕克,原本元气十足的少年这会儿看起来竟然憔悴又疲惫,眼下是一圈青黑,仿佛这两天都没睡觉似的。
没等多琳出口关心,少年就一步走上前来,伸手将多琳抱在了怀里——其实他更像是倒下来被多琳接住,因为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少女的身上,将她搂得很紧。
他的身上有一种医院里才会出现的消毒水味,原本应该热乎乎的皮肤凉得仿佛刚从冰箱里爬出来似的。多琳心里微微一惊,下意识地回抱住他:“彼得,发生什么事了?”
彼得·帕克身心俱疲,他在这个时候一句话都不想说,他很想说一句“对不起”,却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他似乎应该对自己一点不礼貌地将姑娘揽进怀里感到抱歉,因为多琳跟他的关系还没有可以到这么亲近的程度,可是他太累了,梅婶哭了半天好不容易睡下,他却毫无睡意,家里也没有人可以安慰他,想来想去,也只有到多琳这里来待一会儿。
多琳身上有清甜的香气,彼得不管不顾地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居然真的就这么放松下来了。
“我的叔叔去世了,因为我。”他低声说道,声音闷在多琳的颈窝:“他被枪杀了,我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但我没有。”
少年的语气里充满了绝望感,就连原本活泼到冒气泡的声音都仿佛泄尽了气。
“……我很遗憾。”
听到这则消息,皇后区发生的枪击案据她所知就发生了一起,很容易就联想到彼得身上,这让多琳一时不知该怎样安慰,只能干巴巴地说着常规台词:“你婶婶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答案当然是不好,彼得觉得自己的眼泪在医院已经哭干了,要不是他得照顾梅婶,恐怕他自己都回不了家……实际上现在他都已经忘了他们是怎么回来的了。
多琳把彼得扶到沙发上,他看起来真的非常颓废,一头巧克力棕的卷毛也是乱糟糟的,和昨天跟她约会的那个小伙子简直判若两人。
她一边为彼得感到难过,一边又有点自责,如果她在巡逻的话,也许不会出这个问题……可是快银已经及时赶到了,生死有命,这不是他们能做主的事情。然后她就觉得彼得肯过来跟她倾诉是个很值得高兴的事情,起码他没有去让那个歹徒一命换一命。
多琳不知道的是,彼得已经拥有了能够以暴制暴的能力,他只是因为悲伤而提不起精神,等他稍微缓过来,酝酿好了化悲伤为愤怒的力量,那歹徒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给彼得冲了一杯安神的热巧克力,特意用了双层的杯子以免六神无主的少年烫到手,然后跟他并肩坐到沙发上:“愿你的叔叔在天堂得以安息,你需要振作起来,歹徒一定会落网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