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陵说有事和卞玉成说,两个人进了旁侧一座酒楼的二楼雅间, 姜清婉和赵夫人, 赵玉婉在楼下大堂中等候。
酒楼里的客人已经被侍卫清空。且这会儿门外分别站了卫国公府的那几名侍卫, 还有崔季陵的侍卫, 陈平更是守在雅间门外。
看起来很戒备的样子。
姜清婉刚刚也注意到那匹马后来七窍流黑血, 轰然倒地而死, 也听到一两句陈平对崔季陵说的话, 能猜测的出来是有人要对崔季陵不利, 所以埋伏在路边想刺杀他。
虽然她对上辈子的那些过往依然没有释怀,甚至还很恨崔季陵,可是这时候听到有人要刺杀他,她心中竟然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再想起刚刚被他抱在怀中时她忽然涌上来的那些委屈,最后甚至忍不住就落下泪来的事......
姜清婉移开看向二楼的目光,垂下眉眼,心中暗暗的鄙视自己。
忽然听到赵夫人在叫姜姑娘。抬头看过去, 就见赵夫人正在一脸诚挚的对她道谢。
“刚刚若不是姜姑娘出手相救,婉姐儿的这条性命只怕就没有了。姜姑娘对小女的这份救命之恩, 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好。”
就起身站起来对姜清婉屈膝行礼。还叫赵玉婉跪下去对姜清婉磕头,谢她的救命之恩。
姜清婉忙一把拉起赵玉婉, 让她在椅子中坐了。然后看着赵夫人说道:“夫人不必这样跟我见外,我救赵姑娘是再应该不过的事。”
怕赵夫人多心, 就又微笑着说道:“上次我在周指挥使府中见到赵姑娘, 也不知道怎么, 便觉得和她极亲切。倒是和我的亲侄女儿一般。看到她有危险, 我如何能袖手旁观?夫人实在不必这般跟我客气。”
一面说,一面还倾身过来,抬手轻轻的摸了摸赵玉婉的头,目光甚是温和。
她心里既是将卞玉成当成大哥来看待,自然也将赵玉婉当成自己的侄女儿一般来看待。
赵夫人见她明明年纪不大,但刚刚说的这两句话,还有看赵玉婉的目光,总让人觉得她好像经历了很多事一样。
有心张口要,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询问。最后也只得罢了。
不够刚刚姜清婉到底救了赵玉婉一命,所以赵夫人心中是很感激的。就忙着叫伙计的上最好的茶水,还有最好的糕点,要请姜清婉吃。
姜清婉作辞要走,也被她苦苦的拉住,一定要她再坐一会儿。姜清婉盛情难却,也只得又坐了下来,跟她们母女两个说话。
目光却还是忍不住的飘向二楼,在想崔季陵到底在跟卞玉成说什么话。
崔季陵跟卞玉成说的是姜清婉已死的事。
虽然他对卞玉成和姜清婉之间自小一起长大的成分依然耿耿于怀,但现在他也明白姜清婉心中一直都只有他,只将卞玉成当成自己的兄长来看待。
既然她将卞玉成当成兄长来看待,那她的事,也是应该告诉卞玉成一声的。
卞玉成听了那些事,一方面觉得简直匪夷所思,另外一方面又是疼惜难过。
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娇娇软软,连绣花针儿扎下手指尖都会喊痛的小姑娘,竟然受了那么多的苦,最后还那样凄惨的死去。
连他这会儿听着都觉得心如刀割,那经历了这一切的姜清婉该是如何的痛苦,如何的无助?
卞玉成红了眼眶,想也不想的,一拳头就朝着崔季陵的脸重重的挥了过去。
崔季陵明明看见,也能轻而易举的躲开,但他却没有躲开,而是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一拳。
纵然只是个文人,但卞玉成现在很愤怒,手上的力道自然就很重。
左脸立刻就火辣辣的痛,口中也有腥甜味,想必是流血了。